「無妨。」容瑟蹙了蹙眉,微別開臉,渾身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如墨青絲滑落下瘦削肩背,黑緞似的勾勒出幾分精瘦的腰身弧線。
幾人的一張麵皮霎時漲的通紅,喉結上下滾動,不住的吞咽唾沫。
青年人手足無措的抓抓衣擺,窘迫地低下頭,磕磕絆絆問道:「仙、仙人來陳府,所、所謂何事?」
容瑟流雲般的長袖微抬,漾起優美的弧度,瑩白的指尖攤開,露出掌心裡的圓令牌:「陳府曾在季雲宗宣令堂下發過一道任務,我正是為此而來。」
淡雅青竹香飄散空中,青年人盯著他露在外的一截白玉似的手腕,臉色又紅了一些,哆哆嗦嗦接過令牌,連話都說得不利索:「小、小的立即去稟報何管家,勞煩仙人靜候片刻。」
容瑟微微頷首,看著青年人誠惶誠恐地捧著令牌進府中,纖長的眼睫低垂下來,在眼尾落下一片陰影。
雪白靈獸乖巧趴在他的肩上,毛茸茸的尾巴尖兒微勾,有一下沒一下掃著他側頸小片白皙的肌膚。
留在原地的兩個護院直勾勾看著,喘出口粗氣,兩眼變得熱燙起來,礙於容瑟修行者的身份,不敢貿然上前。
約摸半炷香,青年人去而復返,手中提著一盞別無二致的燈籠,後面跟著一行衣著差不多的人。
最前方是一位五六十歲年紀的老者,老者頭髮半白,渾濁的雙眼掃視過容瑟全身上下,態度與青年人截然相反,不見半分熱絡。
「小人陳府管家何紀之,冒昧一問,可否看一看仙人的身份令牌?」老者不卑不亢地遞迴圓令牌,眼中精光爍爍。
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容瑟理解何管家的謹慎,取下腰間的身份令牌遞過去。
何紀之湊到眼前,仔細端詳一會兒,恭敬奉還,溝壑縱橫的臉上扯出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來:「仙長快快請進。」
容瑟將令牌別回腰間,跟著何管家進入陳府。
青年人走在他旁側,微躬著身為他打燈照明,眼角餘光止不住往他身上瞟去,耳朵紅了一片。
護院站在原地遠遠目送,手扶著門,久久沒有動彈,直到巡邏的人經過,出聲提醒,兩人才回過神來,一左一右關上大門。
陳府內部遠比外部敞大,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下鋪奇形怪狀的石頭,突兀嶙峋的堆疊在一齊。
廊道兩旁燈火通明,一片亮堂,四周池水環繞,浮萍滿地,池水面猶如平整的明鏡,倒映出天上的一輪弧月。
一堵白牆築在水上,約七尺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
不知過多久,何紀之停在一處青竹環繞的別院前,畢恭畢敬推開正房大門。
房中布置雅致,裡面燈燭輝煌,正面擺著一張八仙桌兒,兩邊各放一深棕檀木椅,牆上掛著名人字畫真跡,價值不菲。
何紀之娓娓道來:「老爺出門在外,尚未歸府,布陣一事,暫由小人全權負責。仙長姑且在府中休息兩日,等另外兩名仙長到陳府,小人自會告知其他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