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足無措地抓抓衣擺,緊張吞咽一口口水,主動開口道:「在下雲渺宗齊牧,見、見過這位仙友,不知仙友尊姓大名?」
容瑟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容瑟。」
齊牧無意識地喃喃重複,清秀的麵皮又紅了一大片:「有點耳熟,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能不耳熟麼?望寧仙尊座下首席弟子,季雲宗大師兄。」向行天刺耳的話語插‖進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容瑟不放:「不修劍而改修陣法,怎麼,修為太低,劍修不下了麼?」
季雲宗是仙門魁首,宗門裡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其他仙門的關注。
當世第一強者望寧仙尊,座下唯一的弟子卻籍籍無名,在仙門百家裡不是什麼秘密。
齊牧自是略有耳聞,他錯愕地看向容瑟,果然一眼便看穿對方的修為:鍊氣九層。
連築基都不是。
「你、你……」他語無倫次問道:「仙尊是你師尊?」
容瑟眼睫微垂,眼底光華氤氳流轉,環佩似的嗓音不卑不亢:「那又如何。」
他不否認與望寧的關係,但也僅此而已。
眼看正堂氣氛變得僵滯,何紀之笑著站出來打圓場:「三位仙長的私事不妨暫時放一放,聽小人談一談布陣一事?」
布陣是正事,向行天冷哼兩聲,不再多糾纏,直言道:「你說罷,陳府要在何處布陣?」
他自幼修陣,布陣結陣信手拈來,陳府要什麼樣的陣,他都能行布。
何紀之沉吟片刻,沒有正面回答:「仙長們隨小人來。」
「又要搞什麼?」向行天不耐煩的抱怨,不情不願跟上。
齊牧看了看容瑟,也跟了上去。
容瑟走在最後,隨著何紀之一路穿廊串閣,往陳府深院裡走去。
不知走多久,何紀之停在一僻靜的偏院前,低著身走近,輕聲敲了兩下院門。
「少爺。」何紀之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仙長們來了。」
院中寂然無聲,過了一會兒,院門慢慢拉開,一年輕男子扶著中門框走出來,俊雅的臉蒼白如紙,眼尾卻泛起點微紅。
「何管家。」男子嗓音清潤,說話時語調柔和輕緩,似綿綿細雨伴隨著微風拂面而來,令人舒心極了。
似不好意思被人注視,他側開頭,手撫上心口,張著唇咳嗽幾聲,臉色愈發蒼白,一副病氣虛弱的可憐模樣。
何管家神色緊張道:「像往常一般開門即可,少爺何須出來吹風。」
「不礙事。」陳識清輕輕搖頭,撩起錦緞長袖,露出一截蒼白乾瘦的手腕:「仙長們請吧。」
向行天與齊牧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不是布陣麼?不交代布陣目標,伸出一截手腕來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