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行天脾氣暴躁的喝道:「滾開!別來打擾我!」
何管家滿目擔憂,猶豫片刻,咬著牙退遠幾步。
又過半個時辰,房中的動靜漸漸小下來,向行天臉色難看的打開房門,罵罵咧咧離開偏院。
何管家顧不上多問,連忙進房去。
陳識清癱軟在地上,瘦如乾柴的手臂上鮮血淋漓,全是深淺不一的針眼。
何管家扶起他,關心地問道:「少爺,你怎麼樣?陣法成了嗎?」
陳識清額上全是虛汗,臉色白的嚇人,聞言虛弱地搖搖頭:「不行。」
何管家臉上難掩失望,細心為陳識清擦去手臂上的血跡。
陳識清支撐著坐回榻上,緩了緩痛得錯亂的呼吸,低聲說道:「接著來吧。」
何管家走向齊牧與容瑟,齊牧看看他,又看看容瑟,壓低聲音說道:「容仙友,要不你先?」
在何管家看不到的角落,齊牧雙手合十,做了個拜託的手勢。
容瑟淡淡瞥他一眼,取過一套針具,跟著何管家進房。
「有勞。」陳識清低低地說道。
容瑟如前幾日一般,坐到他的對面,放下肩上的靈獸,一一為針消毒,持針紋刺。
此過程之中,需要注意力、精神力高度集中,動作不可以中斷。
容瑟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一派認真,長年習劍的手穩健,不見半點抖動。
靈力隨著針尖流動,陣法紋絡在他手下一點點勾繪而出。
容瑟體內的靈力不多,隨著時間推移,他白皙的額頭上逐漸沁出細密的汗,幾縷潤濕黑髮貼在臉頰上。
他的臉色看起來,竟比陳識清好不了多少。
「仙長?」陳識清的眉心淺淺皺起,沾染著些許擔憂,冷白修長的手指撫向他的額間,開口的聲音裹挾著初春的微風。
容瑟抬眸看了他一下,眼神清冽如寒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從身上絲絲縷縷流露出來。
榻上的靈獸亦躬起身瞪著他,似乎他再靠近一分,就要撲過來撕咬他。
「抱歉。」陳識清手停在半空,慢慢收回來。
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的黑白分明的雙眼,如水一般地望過來,唇角揚著一抹輕淺的笑,開口說話的音調,清遠動聽。
聽不出多少誠意。
容瑟濃密眼睫撲簌兩下,沒理會他,搜刮出丹田裡所剩不多的靈力,注入到針上,刺下最後一針。
叮——
針從纖長指尖滾落,順著榻沿滑到地面。
容瑟抓著榻角,指節泛白,面上一片毫無血色的慘白,流泉般的嗓音,透出些許脫力的嘶啞:「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