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抖著聲,清凌凌的聲線霧蒙蒙的,周身全是清雅的竹香:「請師尊…收回…陣法。」
望寧垂眼,手不可撼動地禁錮著青年的腰肢,眼神還是一樣平靜,似完全沒聽到容瑟說的話。
顯而易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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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識上的疼痛如同跗骨,容瑟昏昏沉沉的,等他神智清醒一些,人正躺在榻上。
沉沉的夜幕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明明滅滅的月輝透過窗照向床榻。
容瑟撩開長長的衣袖,看向細緻如玉的手臂,上面沒有半點紋身紋絡。
結在人體內的陣法不該是要根據脈絡筋肉紋繪的麼,望寧怎麼僅通過符籙就能…?
難不成望寧真的強大到連不熟練的陣法,都凌駕三界之上嗎?
容瑟放下手,微一抬眼便對上一雙深黑的眼眸。
望寧微壓著眼,緊緊盯著他,薄錦被滑到腰際,單薄的褻衣包裹著男人精壯的身軀,溝壑分明的胸膛,條紋清晰而堅硬。
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將他密密麻麻包裹,錦被下他的後背貼著男人的胸膛,難以言喻的溫熱觸感從背部源源不斷傳來。
容瑟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別過臉將眸光移向別處,下意識支撐起身體,往榻外挪去,逃避開望寧威壓的壓迫。
下一刻,環在腰上的大手用力,撈回他的腰肢固定,健碩的胸膛嚴絲合縫貼合他的後背,即便想要遠離亦沒辦法移動。
「老實些。」望寧眼神幽暗如深井,令人心中不自覺一顫。
容瑟忍著腹內翻騰的反惡,安靜地半闔下眼,姝麗面容如同一幅穠嫣的畫卷。
哪怕一動不動,亦勾的人心思浮動,意動神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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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識上的余痛在身體各處蔓延,容瑟沒有清醒多久,便又深陷進昏昧的沼澤里。
等他再度睜開眼,天光大盛,庭霜院裡一片透亮。
碎銀一般的日光碟機走陰霾,穿透窗柩,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塊。
望寧翻看著他手寫的書卷,不遠處的桌上放著清淡溫熱的吃食。
「醒了?」望寧聲音低緩,頭也不抬地指了指桌上的吃食,意思不言而喻。
容瑟根本沒有胃口,他的心思全在望寧對他下的留蹤陣上。
一夜過去,他體內的不適消散乾淨,丹田裡的靈力流通無阻,神識無任何損傷。
僅從表面上來看,似乎與以前並無不同,留蹤陣宛如不存在一般。
想到留蹤陣連通望寧的神識,他的一舉一動宛如都在望寧的視線之中,容瑟心頭像是壓著塊巨石,窒息得有些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