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滲出的強大威壓,直逼得人喘不過氣。
容瑟丹田虧空, 身上沒有靈力供使用, 幾乎是頃刻便如同墜入密密麻麻的羅網, 四肢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不能移動分毫。
脖頸亦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勒住, 呼吸變得阻塞而困難,徘徊在窒息的邊緣。
他一雙手微微顫抖,手指蜷縮著,手心裡冒出細密的汗水,僅聽到男人帶著壓迫的嗓音在主殿裡迴響:「你敢走一步試試。」
有何不敢?
容瑟長長的睫羽輕顫,咬了咬舌尖, 尖銳刺痛讓靈台恢復一些清明。
他袖中血跡斑斑的修長手指微用力攥緊,拼著身上不多的力氣,瘦削的肩背挺直, 朝著殿門的方向艱難地邁開步。
在顏離山發下靈誓的一刻,他與季雲宗的關係就斷得一乾二淨。
誰都不能阻止他離開。包括望寧。
「……」
望寧漆黑的雙眼一暗,胸膛中翻滾起難以遏制的強烈怒意。
第三次。
青年第三次忤逆他。
甚至膽大包天,擅自與顏離山達成共識脫離季雲宗, 與他斷絕關係。
望寧一動也不動站在原地, 緊盯著青年漸行漸遠的背影,骨節分明的指節一點點握緊,手背上青筋直跳。
主殿中漂浮的靈氣如同受到吸引, 瘋狂地往他身邊聚集流竄,他慢放似的抬起手, 勁長的手指微微蜷縮,作出一個擒抓的手勢——
觸及青年滿身的血跡,想到對方奄奄一息躺在比武台的脆弱模樣,他雙目中的怒火微不可察地滯了一滯,又緩緩放下手。
「過來。」望寧四周涌動的靈力不減,語氣低沉地再度開口:「本尊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容瑟身形微微一頓,額頭冒出的冷汗,濡濕兩鬢的烏髮,一綹一綹地貼服在蒼白的皮膚上。
他微側過頭,側顏冷白清絕,殿中的碎光落在他眼瞳里,好像一塊幽深的墨玉,濃卷的睫毛往上翹著,宛若水墨畫裡最濃重墨彩的一筆。
「恕容瑟難以從命。」宛如泉音的嗓音,如擊玉般冷泠,容瑟沒有半分猶豫,繼續往前。
啪——!!
身體深處熊熊燃燒的一簇火,將望寧僅存的理智焚燒殆盡。
望寧輪廓分明,下顎如刀刻一般,線條冷硬鋒利,一步一步走向青年。
步履穩重而緩慢,落在殿中眾人的耳中,卻宛如平地炸‖開驚雷,無端令人心驚肉跳。
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凝固,好似在平靜之下,正凝聚著無邊的風暴。
眾人麵皮緊緊繃著,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在容瑟踏出主殿第一步,與等候在殿外的溫玉視線撞個正著,望寧周身凝成實質的靈氣轉化為靈鏈,有生命一般纏繞上青年的四肢,封鎖住他全身的靈脈,將他拉回望寧的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