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寧的意思很明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庭霜院,像是野獸強勢地圈禁著領地里的寶物,不容許外界的一丁點兒窺探。
誰都不行。
浮鏡中滲出的壓迫感愈盛,連邵岩都倍感壓力,幾乎站不住腳。
正當顏離山等人頂不住,要開口求饒之際,浮鏡中傳來一聲悶沉的器物落地的聲響。
逼人的威壓頃刻煙消雲散,不留痕跡。前一刻尚在主座上的望寧,下一刻閃身到浮鏡的邊緣,幾乎要消失在浮鏡中。
他雕刻般的臉孔上明明看不出一點情緒,但邵岩無端覺得望寧似乎…很緊張,恨不得立刻衝到聲源處。
難道…是容瑟?
「仙尊?」顏離山面露疑惑,庭霜院有其他人?
望寧微側過頭,半張臉隱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容瑟上交的所有東西,三日內送還庭霜院。」
容瑟是望寧的首徒,宗門撥給他的補給,歸根究底是撥給庭霜院的,歸還給庭霜院沒什麼異議。
但是望寧離升仙僅差一步,補給的靈石靈丹雖是上品,對望寧如同普通凡物,沒有絲毫作用,望寧盡數要回作甚?
不等顏離山等人追問,望寧彈指擊散浮鏡,斷開與眾人的連接。推開緊閉的房門。
房中青竹香濃郁撲鼻,混雜著揮之不去的腥澀味,像是交融的水乳,分不出誰是誰。
柔軟的毛毯從門口一直鋪到巨大的玉榻前,凌亂的玉榻上,青年松松披著一件雪白的外袍,無力地伏趴在榻前的案上,綢緞般的烏髮鋪落他一身。
他單手虛軟地扶著額頭,寬大的衣袖滑落到手肘,露出兩條雪白纖長的手臂,上面青紫遍布,幾乎看不到一片好肉。
腰間的絲絛鬆散的繫著,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從衣擺下露出,足尖脫力地下垂,從脈絡分明的足背到掩在衣袍下的小腿腹,爬滿各種痕跡,吻痕、牙印、青紫斑駁,順著上滑入愈發隱秘的地方。
在雙足下方,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杯,玉杯傾倒,杯中的靈液灑落,浸入到毛毯中,氤氳開一小塊濕潤的水色。
——正是在青年承受不住,望寧以口渡進他口中,維持他一絲神智的。
望寧要讓容瑟清楚地感受到他是屬於誰的,記住給予他快樂的男人是誰,以後他只能在誰的懷中承歡。
望寧幽暗的眼底,翻湧起濃濃的、即將衝破某種道德束縛的瘋狂。
青年似有所感,緊閉著的長卷眼睫顫了顫,像是受傷的蝴蝶費力地撲著翅膀,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脆弱的弧影。
容瑟的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思緒仿佛一圈圈飛散的煙,無法凝聚成具體的形狀。
他像是風雨里飄蕩的船舶,在兩個月里徹底失去動彈的能力,被望寧用靈液哺喂,一次次被迫地保持著一絲清醒,雙足連踢蹬都無法做到。
他的記憶斷在昏迷前,望寧看向他的冰冷雙眼上,甚至記不清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