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把從小品學兼優,被所有女生譽為白馬王子,二十歲拿到碩士學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現任世界百強集團董事長,除了沒響應國家婚育政策樣樣拔尖的人和包養聯繫起來。
不,是被包養……
是他的耳朵壞了還是顧驚山說反了?
顧驚山把合同隨手放在腿上,心情不錯地用指尖輕點著封面。對被驚到的秦岩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不知道自己吐露了一個好大的驚雷。
邁凱倫的拉風在半道被交警截停了,超速的罰單放在平時秦岩多少要跟顧驚山討價還價一番,以此彌補自己的虧損。
但今天所受的打擊太大,秦岩魂都飛走了一半,迷迷糊糊地簽字交錢。
顧驚山越是平靜和不以為意,秦岩就越是茫然。
迷茫的車主任勞任怨的當著司機,把顧驚山送到了北山苑。
保安亭的探頭探腦看了這輛車好一會兒,也得虧秦岩的車看起來貴才沒當做踩點的犯罪分子。
顧驚山支著個腦袋,不慌不忙地等著秦岩消化,目光觸及馬路對面背著書包的人影后淺淡的眸光一下子凝聚。
人影越走越近,叩叩兩下敲車窗的聲音讓安靜如雞的秦岩徹底清醒。
顧驚山主動降下車窗,對外頭臉色發沉的人笑了一下。
「下車。」
少年人嗓音中特有的清亮摻雜著一點稍不注意就會消散的鬱悶,強勢的話說的沒什麼底氣全靠那張拉著的臉撐場子。
人太過高大,車的底盤太低,把穿著校服的人襯得無比強壯。
顧驚山把金主的面子照顧得很周全,二話不說下了車,垂落在身側的手伸出食指衝車內目瞪口呆的秦岩晃了晃。
他慢悠悠地跟在少年身後,完全不像是個被金主抓姦的人。
被少年狠了一眼的秦岩過了好半天才道:「我又不是姦夫……」
不過他怎麼不知道顧驚山喜歡的是這款,難怪當了二十幾年的老處男,感情以前那些細腰他都不愛!?
瞧瞧,這模特身材,強壯又有力,腰杆子挺拔,走起路來大刀闊斧的。
硬是讓秦岩對這套校服有點心動了,青春啊……
他怎麼想都覺得顧驚山壓不住對方,該不會,「該不會是顧驚山強上的吧……」
秦岩可不信顧驚山這隻老狐狸會乖乖地任人擺布。
「被抓姦的人」和他的金主一前一後地進了屋,見少年身上的怒火越來越重顧驚山無聲笑了下,手上一個使力掰過肩膀把人按在了牆上,先發制人道:
「是朋友,車是租的,三千一天。」
顧驚山眼也不眨地把秦岩那才得手的限量豪車貶作了虛榮的產物,兩人之間未道破的誤會讓顧驚山的藉口像模像樣。
顧驚山對金主生氣的點心知肚明,一路上卻什麼都不做任由他的情緒發酵,硬要人變得硬邦邦才又想著去撬殼。
被包裹的砂礫幾經研磨,成為一顆待采色澤勻亮的珍珠,暈彩的光讓顧驚山一度駐足。
不是豹子號的車牌不甚惹眼,段崇明對車不算精通,一時間當真信了顧驚山的解釋。
畢竟,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典型的產出品。
顧驚山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這人在短短几秒天馬行空了些什麼,他眨了下眼,眼神算得上清白。
纖長微翹的睫毛濃密,在眼下投射出一道陰影,把本就美麗的五官襯得更加惑人。
眼裡蕩漾的春水足以融化蚌的殼,讓蚌沒有分毫抵抗力地接受美色的誘惑。
段崇明壓在牆上的拳頭一松,嘴唇蠕動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
方才下意識的惱放到現在不免多了幾分冤枉的愧疚,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顧驚山湊近了些,用自己根根分明的眼睫去蹭他的眼皮。
呼吸交纏,熱氣噴灑,真心道:「金主只有你一個,別生氣。」
濃郁的黑包裹了段崇明所有的惱羞和愧疚,大腦空了一瞬,被目之所及的美色占據。
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只覺得有些腳底飛升的滯空感。
段崇明以前一直覺得美人計都是假的,正常人應該都有腦子,所謂的烽火戲諸侯不過是沒腦子的昏君才幹得出的事。
但現下……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理解周幽王了。
只是一點點。
段崇明慌張地移開對視的眼,找補道:「我又沒生氣。」
薄荷糖清冽中帶著點甜的味道浸潤著顧驚山的口鼻,在肺里輪轉一圈後反哺回它原本的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