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天賜揪著丈夫內層銀色的絨毛,「所以父親,他通風報信您早就知道的吧?」
風澤笑容不減,「嗯。」
久天賜也笑了起來,「其實,我只是不能放過魏世昶那個王八蛋,其他人我是無所謂的。」
她說完,啟有度也眯著眼睛搖著尾巴,附和一句,「我也是。」
風澤當然可以獨斷,一言可決,但對面剛剛找回來的女兒女婿,態度必須得有,「鞋神不比天魔,鞋神氣息會平等地污染每一個修士,魔修如果願意掙扎,能拉一把是一把,省得到時候還得對付被鞋神徹底侵蝕的他們。」
說起鞋神污染,久天賜來了精神,她在丈夫的毛毛里找到一雙兒女,捏捏他們的臉,問出一家人同樣的好奇,「父親,徹底污染是什麼樣子的?」之前和在場的宗主峰主們一起端坐在父親打造的聚祟陣上,彼此的情況大家都有所了解,因此她覺得沒什麼可避諱的,「我和寶寶們都是幻視幻聽,長出好多鱗片觸手之類奇形怪狀的東西,又疼又癢,這些東西還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聽使喚……」
因為兩儀劍宗在最初對抗鞋神侵蝕以及第一批污染的高階修士高階妖族死傷慘重,原主辰興果斷閉門封山,以煉虛期修士的手段,從後輩們身上抽取了大量污染,集中於己身而後自我封閉在宗門禁地中,拼死一搏嘗試進階。
正是辰興的犧牲,導致兩儀劍宗高層損傷有限,異化和情緒莫名起伏的情況人人都有,但遠遠不到癲狂和失去理智的程度。
當然,少部分人見勢不妙打算妥協……這可不是癲狂以及失去理智。
總之,煉虛、化神乃至於元嬰修士深度污染成為鞋神信徒該是什麼樣子,宗主他們還真不知道:別說眼見了,就是耳聞都只是隻言片語。
在場人人好奇,風澤笑了笑,「進階大典那會兒你們想看多少就看多少。」頓了頓他專為女兒久天賜解釋說,「不是爹爹賣關子,而是……實在不好形容。」
說話間風澤餘光瞥見一點星光從宗外「跌跌撞撞」穿梭而來——星光中是個模糊的麒麟身影,於是他給這點星光加了點勁兒,使其得以順利飛入他的議事廳並沒入女婿啟有度的眉心。
女婿接到這道麒麟獨門傳音,肉眼可見地低落進而萎靡起來。
他這點變化怎麼瞞得過肩上的愛妻久天賜。
有一說一,忽然神兵天降的親生父親哪怕救下她們一家,在她心裡父親還是敵不過愛她護她與她相伴百餘年的丈夫。
為了丈夫向父親求救,久天賜可不帶猶豫的,「爹爹!您看他!」
風澤笑道:「知道了。看來是家裡出事了?他們拿你家長輩逼你就範?」
女婿啟有度重重吐了口濁氣,「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他正是八大勝地之一聖獸宗的弟子,「當初,老祖親口讓我迅速離開宗門,尋找機緣。說實話那會兒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其實並沒抱什麼希望。遇到天賜,有了一雙兒女,就算了死了也死而無憾……真沒想到老祖的機緣就應在天賜,也是您的身上。」
風澤根據原主的記憶來分析,「聖獸宗這千來年都是龍族與鳳族做主。你們麒麟失去了煉虛長輩,說話越發不管用。龍鳳被侵蝕得厲害,也顧不上他們與你們麒麟的老交情,逼你家老祖宗燃燒壽元為他們延緩異化?」
啟有度苦笑道:「正是如此。我家老祖……快撐不住了,剛剛就是他傳信給我,讓我千萬不要回去,不要管他。老祖他聽說您進階了,自然知道您護得住我們……這是他最欣慰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聲音都在
發顫。
風澤點了點頭,往正南也就是聖獸宗方向指了指,「論污穢,以聖獸宗為最,天魔道那瘋子傻子和人渣聚集之處都比不過。」
他緩緩站起身來,迎著女兒和兩個乖孫滿是期待的目光,故意說道,「你老祖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他管得了我?君子不重則不威,打人手不重就沒有威嚴,這就走一趟黑聖獸宗也立立規矩。」
要不是顧忌到丈夫的感受,久天賜能笑出聲來。
珍珍捂著小嘴不吭聲,只有相當於三歲的小傢伙明白地表示疑惑,「那句話……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至於啟有度,直接垂下頭輕輕嚶了一聲。
風澤又樂了,「這就掉小珍珠了。」
女婿啟有度腦袋垂得更低,用他自己的大尾巴蓋住了自己的眉眼。
風澤轉而吩咐宗主白青鴻,「青鴻,把你那兄弟叫來。」
宗主親自去跑腿——師叔祖說什麼就是什麼,特地使喚他,使喚他兄弟,那必有道理。
不一會兒,白青鴻和白道臨兄弟就一前一後邁入大殿。
白道臨換了一身紅衣,襯得整個人氣色都好了不少。
風澤放出飛劍,又吩咐白道臨,「你來帶路。」
白道臨沒有二話,「前輩儘管交給我,保證不驚動不相干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