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斕冬又問:「那陳伯他沒事吧?」
陳伯一大把年紀,本就經不得太多的折騰,這情緒上一旦有了大的波動,對身體的影響可不容小覷。
就從他平日裡對柳卿卿所說的那些話當中,便能輕易地猜到他對柳卿卿是何等的看重了。不然怎麼能把自己奮鬥大半輩子的鋪子交給一個外人看管,自己不問不顧呢。
葉枕舟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道:「你這倒好,問了這麼多人,怎麼就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操心別人。
葉枕舟這是在……埋怨自己?
郁斕冬還是想給自己辯解一下,「我都醒了呀,這會兒已經感覺沒什麼事兒了。」隨後,擺了擺手,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道。
她說的可都是實話,畢竟在上輩子的時候,自己獨自在外面打拼,生了病也只能在那狹小的出租屋裡,隨便吃個布洛芬應付一下,然後蒙頭睡上一覺,第二天只要還能勉強爬得起來,就絕對不會請假耽誤工作。
在那個忙碌又有些孤單的世界裡,生病似乎都成了一件自己必須默默扛過去的小事兒。
至於有人關心自己嗎?
郁斕冬微微愣了一下神,仔細回想起來,好像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同事出於禮貌問問自己的病情,但那也只是寥寥幾句的寒暄罷了,哪能像現在這樣,身邊還有人真真切切地為自己的身體擔憂呢。
「昏睡了一天一夜,這還能叫沒事?」葉枕舟一聽她這話,頓時就有些不快了,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郁斕冬對自己身體這般不重視的態度,在他看來,人一旦生了病,就該好好調養才是。
於是,他語氣堅決地說道:「這陣子你就安心住在將軍府,好好地休養生息……」
話說到一半,葉枕舟突然覺得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畢竟男女有別,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將軍府小住,這傳出去可怎麼得了。
他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將軍,真的謝謝你,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但我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我想先回家。」郁斕冬微微欠身,一臉誠懇地對葉枕舟說道,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顯然是心意已決。
葉枕舟微微一愣,他向來身份尊貴,平日裡眾人對他要麼是敬畏有加,要麼是阿諛奉承,何曾被人如此乾脆利落地拒絕過,而且還是拒絕得這般徹底。
雖說在家的時候,父親對他的要求一向嚴厲了些,可也正因如此,再加上他本身性子就有些冷淡,與人相處時總是保持著一種疏離感,所以平日裡鮮有人會與他說這麼多的心裡話,更別說像郁斕冬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他的安排了。
葉枕舟不禁細細打量起郁斕冬來,只見她因病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此刻微泛著些許桃紅,粉嫩的嘴唇上還粘著些許剛才喝茶時留下的水漬,顯得唇珠濕潤透亮,仿佛一顆誘人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葉枕舟只覺喉嚨處一陣發緊,下意識地咕嘟滾動了一下喉結,眼底的神色也在瞬間變得幽深起來,似有暗流涌動,藏著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愫。
下腹一緊,意識到自己時失態,他輕咳了一聲,隨後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隨你。」
便匆匆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