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巴頓惶恐不安地等待著,總覺得讓黑暗神和陛下在王座上不是辦法,萬一事後黑暗神覺得不舒服遷怒自己怎麼辦呢。於是魔王小聲對王座那邊說:「黑暗神,殿堂後邊就有床,已經收拾妥當的……」
亞巴頓話剛說完就感到一陣魔風當胸而來,將他擊得後退兩步。被來自路西法的一擊打得七葷八素,亞巴頓知道這是撒旦給他的警告,頓時乖乖地不做聲了。
「放手,黑暗神!」路西法喝了一聲。反正不該看到的也被亞巴頓看到了,他也沒必要再為黑暗神的留什麼情面。
感到束縛自己的力道在一喝之下有了瞬間的衰弱,路西法抓住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地給黑暗神一個有力的肘擊,既然黑暗神一番再犯,他也只能以暴制暴了。
「唔……」
身後傳來黑暗神吃痛的聲音,路西法便趁機脫離了黑暗神的掣肘。
「黑暗神!」掙脫束縛的路西法轉身點燃燈火,與黑暗神拉開一段距離。
面對著黑暗神,路西法雙拳緊握,胸膛起伏,一副要與黑暗神劍拔弩張的架勢。黑暗神竟然趁他不備在魔王面前把他拉入懷中,實在是太過分了!虧他那天還假惺惺地站在自己的床邊說了那麼多好聽的話,自己還為他的坦誠感動了一把。
原來都是逢場作戲。
虛偽!
受到撒旦情緒的影響,宮殿裡氣壓驟降,仿佛下一刻怒氣就會化作實質性的攻擊掃遍整個潘地曼尼南。
把守在廳堂外的魔族們正在為黑暗神和撒旦的雙雙到來感到榮幸,突然感到撒旦爆發的無匹威壓無不大驚失色。
一個魔兵悄悄對身邊的同伴說:「魔王大人的魔法陣失敗了啊,否則陛下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另一個魔兵心有餘悸地說:「怕什麼,我聽說亞巴頓大人經常惹陛下生氣,這種程度的怒火應該早就習慣了吧。」
「習慣了嗎?」魔兵面有懼色,這種程度的怒火可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身為魔王也不容易啊。」
魔兵們似乎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紛紛為他們的魔王捏了把汗。
被驅逐魔法掃落到王座下的生命之樹重新爬回扶手上,在撒旦的威壓下也不敢多說話。它什麼都聽到了,而憑藉它出色的想像和重構能力,聽到了幾乎就相當於看到了。上帝「好色」的毛病一犯再犯,雖然不是他本身的錯,但身為神,連一個搶來的破神格都控制了,後果理應由他自己來承擔。不過看過上帝一瞬間放縱而又陌生的眼神,生命之樹知道黑暗神格剛剛一定又出了惡劣的狀況。
【神,您還好吧?……】生命之樹不無擔憂地詢問道。
【無妨。吾已壓制住了它。】上帝堅定地回答。
【啊,那就好。】生命之樹心裡有了底,就坦然多了。它看了看上帝,又瞥了一眼臉頰微紅的路西法,覺得這次恐怕有好戲看了。所以它並不著急為上帝說話,打算再觀察一陣。
此時此刻,怒視著黑暗神的路西法正騎虎難下。黑暗神在魔王面前就做這種事,他如果不做點兒表示實在有辱撒旦的名聲;而如果真當著亞巴頓的面和黑暗神正式打一架,不僅把氣氛鬧僵又有點兒太小題大做。
正在路西法捏緊拳頭要再次警告黑暗神的時候,靠在王座上的黑暗神突然緊緊捂住胸口,身體後仰。雖然沒有一絲痛苦或難受的表情,但那緊按著胸口的手指和他在王座上軟倒的身體還是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及其意外。
「黑暗神?!您怎麼了?!」生命之樹最先發覺狀況不對,驚慌失措地撲到上帝身上。
聽到生命之樹歇斯底里的尖叫,亞巴頓也慌忙湊到黑暗神腳邊。
路西法對黑暗神的反常反應將信將疑。他認為自己剛才的肘擊並沒有盡到全力,對於黑暗神來說應該也不算很重才是,更何況以黑暗神的力量總不會連一個肘擊都承受不住。
可黑暗神的情況似乎一時間沒有好轉,這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惱火走到黑暗神身側,將黑暗神栽倒的身體在王座上扶正,詢問道:「黑暗神,您怎麼了?我……剛才不小心傷到您了嗎?」
亞巴頓更是緊張得冷汗直冒,「黑暗神,是不是驅逐魔法陣傷了您?」
黑暗神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擺了擺手,否定了他們的猜測。
路西法又問:「是舊傷發作了麼?」
「無妨,暫時的。」黑暗神有氣無力地說。
路西法不無關切地道:「真的沒問題麼?您剛剛從沉睡中醒來,還有戰約在身,請務必注意自己的身體……」
【神,難道……難道剛剛的驅逐魔法真的會對您造成傷害?您受傷了?!】生命之樹知道舊傷什麼的都是扯淡,倒是不那麼自信地回頭看了魔法陣一眼。只有它知道黑暗神就是上帝,而作為創造者的上帝如果被一個魔王的小把戲傷害了,一定是秩序出了嚴重的問題,這個世界恐怕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