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麼想見他呢?
宋步冉弄不清楚,只覺得心裡悶得慌。她唉聲嘆氣,懊喪地錘頭,直到管家出來,說是程菽叫她早些回去,可別誤了晚膳。
「老師不見我?」宋步冉站起身,不滿地撅起了嘴。
「不是不見,天色已晚,這成何體統嘛……宋小姐,還請回罷。明兒去忠王府聽學不就見著了?何必在這一時呢?」老管家好言相勸,笑得和煦。
「哼!不見就不見!」宋步冉頓感委屈,難過陣陣上涌,剛下了台階過片時,她又迴轉身朝程府內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小氣鬼,不見就不見!」
府內,程菽茶杯一顫。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你不放開我,我叫人了。……
隋瑛進了內閣後, 酈徑遙雖苦不堪言,但卻打起了十足的勁頭。用他的話來說,既然這是聖上的敲打, 就得讓聖上的敲打落在實處。他不是個愚魯之人,他明白這其中含義。於是入秋這幾月,閣內他雖一如既往跳得歡, 卻處處退步忍讓了,讓隋瑛來做幾回主。
此外,牽惹他心神的還有江南的那些事務,自從蕭慎和宋知止過去後,他已經收到不少鹽商來信, 皆是叫苦不迭,讓酈大人救他們一遭。
鹽商也就算了,各地方的官員眼見自己撈不到油水還要往外交,滿腹怨言, 聲稱自己都是為朝廷辦事,怎的還得落到個被人糾察的境地。
「哼,平日裡考慮自己七八分, 總還有兩三分要考慮朝廷吧,如今真是吃習慣了, 一點都不肯吐出來了!」
內閣所在之處的文淵閣,隋瑛程菽走後,就著一壺茶水, 酈徑遙把這些信件都遞給張邈。張邈草草地掃了兩眼, 道:「這些還不是大頭,若是查到州府,你那邊安置的人, 怕是又要像在隴州那一回,翻個遍了。」
酈徑遙嘆息一聲,「閣老,您說這事兒怎麼就這麼難辦?我們在那邊安排人手,不還是為朝廷考慮麼?江南地區還有權王遺黨,這二十多年來,可是聖上的一塊心病啊。」
張邈也是一聲嘆息,要說這遺黨,有沒有還真不好說,畢竟內閣和文武百官也不是吃乾飯的。但因為權王造反一事,實在是牽扯太多,沒有遺黨也得有遺黨。
當年,若不是親自鎮壓權王造反,打擊太后勢力,臨時即位的慶元帝還真不一定能坐穩這把龍椅。想起當年一事,張邈思緒萬千,張張面容歷歷在目,叫他好不嘆息。
「說到這裡,太子最近是怎麼回事?年紀漸長,卻愈發沉不住氣了。」
「誰知道?東宮這把椅子,歷朝歷代都被人時刻覬覦著,如今太子這一坐就將近三十年,三十年啊,提心弔膽的,誰能過這種日子!」
「可聖上是絕不會動搖東宮地位的。」張邈放下茶盞,深邃目光落在酈徑遙身上,「酈依,我問你,陸淵那件事,你有沒有參與?」
酈徑遙身形一頓,面露驚懼,「斷是沒有!閣老,我酈依與陸淵不對付是不假,可正因為誰都知道我們之間有矛盾,我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邈意味深長地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這一回,是與不是,也得是了。」
酈徑遙大手一揮,憤慨道:「過去的就過去了,該擔的我們擔,陸淵那事要說責任,聖上也得有責任。哼!眼下江南這一塊過不去,我怕是真的要辭官還鄉了!」
「辭官還鄉還能落個好下場,就只怕,是天色要變,你我要落得屍骨無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