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人!」就在隋瑛沉思之際,王朗小跑進來,「主子醒了,方才洗了臉漱了口,知道您來了,說什麼不見呢。」
王朗當然知道林清說的是氣話,隋瑛也是一笑,「那不更得去見了?」
「可不是?」王朗笑眯眯的,他可知道這世上只有一人能讓他主子快活起來。昨日夜半倉促歸來,臉上竟有淚痕。美,也讓人心疼。
隋瑛快步走進林清廂房,只見美人坐在鏡前,瘦泠泠的脊骨在長衫下若隱若現。屋內一片岑寂,沉香繚繞,猶如仙境。
隋瑛想喚他,卻反應過來,將「晚兒」兩字吞了下去。他只是踱步到林清身後,無言地拿起象牙梳,撩起林清的黑髮,細緻地梳著。
鏡中的林清垂眉不語,一動不動,若一尊瓷白雕像,根本不看他。
於是隋瑛的指尖向前,在林清濡濕的睫毛上輕輕掠過。美人不由自主地閉眼,又再度睜開。
卻還是不看他。
一手握著人的如瀑青絲,一手的指尖卻好似按捺不住氣性的羽毛,在人的眉骨上逡巡,又滑至鼻樑,又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唇上,握住下頜,極溫柔地將人的臉掰了過來。
睫羽依舊是垂落的,一片寂寥的陰翳。
「再不看我,我就吻你了。」
隋瑛的聲音也是極輕,他等待了片刻,這人還是毫無所動。
於是他認作這是默許,輕輕地吻了上去。
起先林清沒有回應他,可當青絲從他指尖滑落,他便摟了人的肩,將人悉數地擁入懷中,吻越發兇狠起來,好似要撬開人牙關似的。
林清呼吸受阻,急促地喘息起來,這一喘,緊閉的雙唇便露出一道縫隙,霎時就叫人鑽了空兒,占領得滿滿當當。
「你!」他含糊不清地嗔罵,舌尖卻被人撩得無處可躲,身子也被人抱得越發緊,他揚起拳頭錘了隋瑛兩下,卻逗得人笑出聲來。
「再打我兩下。」雙唇分開,都是紅潤晶亮的,林清那白慘慘的臉也泛上血色,在這隆冬里春意盎然。隋瑛的手撫摸在林清後背那一節節凸出來的骨節,笑著說:「再打。」
「打你做什麼。」林清負氣地背過身去。
「我要你打,只消你不生氣。」隋瑛握著人肩膀將人掰過來。
林清只恨自己力氣較量不過他,想轉身也轉不過去。索性勾了人脖子,順勢將人朝前一帶,在隋瑛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沒見血,隋瑛卻痛得一震,嘶嘶兩下,手裡便鬆了林清,摸自己嘴巴去了。
林清這才逃脫,起身小跑到屏風後,若一隻小白狐似的,露出狡黠而滿意的笑容。
「好啊,欺負我是吧!」隋瑛起了興致,追上前去。
「誰欺負誰?」林清抄起窗邊的一根支簾的約莫一尺多長的叉棍,做防禦狀,兇巴巴地道:「你過來,我真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