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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慶元帝哆嗦著青白嘴唇,兀自笑出了聲,這笑聲淒切,宛若亡魂。

「朕……朕……朕寧願愧疚,也不願意恐懼……」

這一刻,隋瑛潸然淚下,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沒錯,就是如此,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原因能讓林可言謀反,那就是為了皇帝本身。

昔日先帝意外駕崩,慶元帝倉促繼位。然而身為太后養子,慶元帝在太后眼中,哪裡比得上親兒子權王。太后專權,有強大外戚勢力,一直想要扶持權王上位,對皇位取而代之。而權王年幼,慶元帝生生忍到其加冠後才派去江南做藩王。

然太后勢力並不罷休,於江南各地籠絡官員,排兵布陣,以備不時之需。與此同時,吏部堂官林可言遭人構陷,退居嶺南,而後又官降兩級,任廣陵知府,與權王結交。

自此之後,權王謀反之心更加強烈,昭然若揭,以至於起兵反叛,卻不料倉促行事,後方補給未跟上,被慶元帝親自帶兵鎮壓,斬首於叛軍前。

林可言以身入局,給了慶元帝一個名正言順的番號,除去權王,將太后勢力連根拔除,一網打盡。後帝位穩固二十年,再無波瀾。一場風波,最終結束在林氏一族於廣陵抄家示眾。

沒錯,就是這樣……

隋瑛笑了,那從慶元帝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惶與愧疚,印證了他多日以來的猜想。

而如今,他要緊緊抓住這份天子愧疚,帝王仁慈。

「陛下!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罷!」隋瑛跪爬上前,仰首,動情勸道:「林見善這一生讀書入仕,在翰林院中盡心盡力,高至兵部堂官也嘔心瀝血,為陛下、大寧朝鞠躬盡瘁,身為歧王老師,也是盡全力教導、愛護……陛下,林見善從未有過叛心,哪怕他的確心懷怨懟,也從未將這怨這恨,安在陛下身上!隋瑛懇求陛下,給他一個活路!他,他已經是廢人了……」

隋瑛淚流滿面,不住磕頭,可慶元帝卻什麼都聽不見了。他要姚然把隋瑛趕出去,他說他想要一個人。於是隋瑛被兩名御前侍衛架出了玉巒殿,可他不肯離開,於冰冷風雨中跪在廣場上。

冰冷的雨,又變成飛揚的雪。

霜凝於身,淚乾成冰,悉數遺棄了所謂的自尊,他不住磕頭,喃喃念道,請救一救林清。

「請陛下救林清。」

「救林清……」

「救林清啊……」

額間血,雙頰淚,染紅地上了一片。

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身周人來來回回,有的勸他趁聖上仍舊留了情面早早回去,有的斥責他讓聖上氣血攻心傷了龍體,可只有一人,手裡挽著一道厚厚披風,來到他身邊,抹去他肩上殘雪,為他披上披風。

憐妃蹲下身,已是落淚兩行。

這副在雪中逐漸僵硬的軀體,青紫嘴唇依舊喃喃不停。他的目光緊盯前方,絲毫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是的,他是不認識自己的,他們都不曾認識自己。可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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