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養小鬼有異曲同工之處。」裴二痛恨這些邪術。
「中國鬼怪還是比較仁義,陸家做了幾代這種陣眼,毫無問題。」裴三說到正題,「我爹呢,被陸家人召來做人,被陰師告知,我爹這種天地精華生成的聚財靈寶以後陽間在難尋,陸家氣數將近。陰師勸他們做點別的營生,卻被陸家老爺子也就是我爹的爺爺一口回絕。」
「陸家人依靠著邪術,哪怕棺材做得越來越拉,也擋不住潑天富貴。但自從陸老爺子知道我爹是天地間最後一塊聚財靈寶後,對陸家的以後不管不顧,他只管自己活著的時候吃喝享樂。」
「很快陸老爺子壽命已盡,剩下我爹的爹掌管陸家,陰師把我爹招來做人後,陸家人就看他各種不順眼。」
「等一下,」裴二打斷,「你說的做人,不用投胎?」
「不用,」裴三搖頭,「陰師直接捏個麵團,我爹被陰師做法,轉頭就成了白嫩嫩的小人了。他成人那天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只是不需要喝奶。」
「他只需要陸家人上供,他吸收飯菜的精華就能長大。可是我爹是最後一個靈寶,陸家在他手裡撐不了多久,沒有下一個靈寶補充,陸家會被反噬得很厲害。」
「所以他爹自暴自棄,想著有生之年,學習陸老爺子,吃喝享樂。他不喜歡我爹,不給他供養,還虐待,一直關在柴房裡。」
「用他的話說,一個就要滅絕的靈寶,唯一的用處就是做最後一次棺材陣,不用浪費太多錢在他身上。」
「一開始還有人勸他不要這樣,怕靈寶提前反噬。」
「後來他們發現我爹特別乖巧,極其安靜,便默認靈寶除了可以獻祭生財,好欺負得很。」
「所以他們更加虐待我爹,陸家下人不開心了,都要把我爹當狗看。」
裴三氣憤握拳:「這些都是我在進入我爹心臟後,喝了他的血知道的。」
「喝他的血?」裴三摸了摸沒有半點血的靈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是吧?難道裴墨體內的血?」
「快說快說。」裴二催。
他就要驗證真相了。
裴三也不知道他在急什麼:「我那天特別餓,被血液味道吸引,我好久沒聞到過那麼純粹的血液了,乾淨又充滿靈力。於是我和血液的主人進行了一番交流,就入住了。」
「你和陸央交流什麼了?」
「我當時不知道哪裡來的記憶,脫口而出,我問我爹。」
「你若以血餵養我長大,我便以靈護你周全。」
「臥槽?」裴二沒想到原來血靈,是這麼來的。
「所以我們本身是什麼?」他問。
裴三撓撓頭:「從你被我爹帶進來我就覺得你和我蠻像,咱倆都不是鬼,我也不知道我具體是什麼。我說那句話後,我爹看了我一會兒,嗯了一聲,就走了。」
「我當時還沒明白,原來我爹被挖了心臟就是死了,我一頭扎進他的心臟里,喝了一口血,滋潤了我不太穩固的靈,就開始叫他媽媽。」
「怪不得我被封印裴墨體內時候,用無意識喊媽媽。」裴二明白了。
「怪不得那天我覺得陸央特別熟,好像認識了很久。」裴二感慨。
「原來陸央早就認出我來了!」裴二笑,他看著陸鳴,讓他離近點,「我小時候長這樣啊,你怎麼一直沒長大?」
「你在說什麼啊?」裴三莫名其妙。
「誒,我好像明白咱們血靈具體怎麼回事兒了。」裴二摸著另一個自己的頭,「咱們可以以任何一個人的血為食長大,且不會傷害到那個人,還能讓他……那也不對啊。」
「那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裴二一直覺得自己是很高級的存在。
「難道裴墨就是裴墨,和咱們不是一體?」就像陸鳴喝了陸央的血,陸央也有完整靈魂啊。
他還以為血靈是一體的,怎麼還需要喝別人的血?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裴先生越活越落魄了,才要喝別人的血存活下來。」
陸央聲音傳來。
裴二和裴三齊齊回頭,一個比一個開心,
「爹爹!你今年竟然來了第二趟了!」
「陸央,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裴二虛弱,聲音基本被蓋住。
陸央檢查裴二雙腿:「裴墨那邊我裝傻穩住了,他以為你消失了,他的心性暫時不會繼續黑化了。」
「陸鳴,哦不,裴三,你和裴先生融合。」陸央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