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取一點屍體的樣本,回去後看看蝶娘能否提供更多的信息。
「我要看。」感受到握緊的掌心傳來那顆纏金香木珠的略帶冰冷粗糙的質感,沈如妤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親眼看一下。
若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或為了解決水車之事,如今這樣的狀況的確足夠讓她打退堂鼓了。可偏偏讓她剛才在門外撿到了這顆纏金香木珠子。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珠子應該就是先前那一男一女在此處打鬥的時候掉落下來的,而無論是那男人掉下來還是那女人掉下來的,這顆纏金香木珠出現在這裡都實在是太奇怪了。
因為這珠子的主人應該早就已經死了。
雷澤,雷家五少爺,她二姐姐那滿門被滅的前未婚夫,這顆纏金香木珠原本的主人該是他。
說來這還是兩年前雷澤生辰之前的事情了,為了給他準備生辰禮物,二姐姐當時特意繡了一個極為精巧雅致的香囊,而那香囊的兩顆系帶墜子就是這特製的纏金香木珠。
當時二姐姐為了準備這份禮物不可謂不精心,不說那香囊是由她一針一線精心繡成,就是裡面的香,也是自行調配的獨一無二的味道。
所以別看這顆纏金香木珠裡面的珠子看上去只是一顆平平無奇的帶著些香味的木珠,可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天然的木頭珠,而是經過特殊調配合成的木質香丸。
二姐姐不太擅長合香,這味道正是沈如妤按著她的意願親手配置的 ,而那香丸外的纏金,則也是她二姐姐親手做的,所以一拿到這顆珠子,沈如妤就能肯定,這絕對就是當時香囊上的,絕不可能出錯。
可已經死去之人的舊物,為何為在今夜,出現在這裡?她又滿心的疑惑需要解答。
「我想親眼看看。」
見沈如妤堅持,羅舒輕輕嘆了一口,並沒有繼續阻止而是往邊上側了側身。
看到那枯搞的屍體的一瞬間,沈如妤的確是被嚇了一大跳的。然後在她被驚嚇後羅舒的手掌再一次的蓋到了她的眼前。
可是沈如妤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在最初的衝擊過後,她好像又並沒有那麼害怕。
伸手抓住羅舒的手掌往下按。往床榻那裡再看了第二眼,第三眼......雖然噁心感依舊,但眼前這場景的確又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她的接受能力似乎是比自己預想中的都還要更高一些。
掌心還殘留著被夫人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刷過的癢,在看她時,她就幾乎完全鎮定下來了,此時羅舒都不得不承認他夫人是真的很有膽色。
「羅舒,她那個樣子就是中毒了嗎?」沈如妤看著那乾癟的肌膚,想起之前他們討論時候做出的關於中毒的設想,如今又看到屍體呈現那樣的狀態,幾乎馬上就想到了中毒。
「冬花是不是就是被先前從她房間裡面竄出去的那個男人毒殺的?」
「我所知道的毒藥中,並沒有哪一種中毒之後是會呈現這種狀況的。」此時倒是羅舒有些不確定了。
先前聽村長提起的時候,說的是冬花皮膚乾裂脫落,若只是這樣的狀況,那能夠達成那種效果的毒藥並不難找,可是這般整個人完全脫水而死,在羅舒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一款劇毒是會呈現出這種效果的。
可若是他都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毒藥,那或許是在江湖上根本沒有流傳,或許是某種流傳很小的珍惜毒藥。
拿這樣的毒來殺區區一個是小村莊裡的神婆,就為了布一個或許只影響孤鶩教底層教眾的局,是否太過小題大做了?
羅舒想了想自身上掏出一小塊銀子,手上一個用力,那銀子在他指尖被隨意的揉捏變形,乍看之下竟是比捏一塊泥巴都更要輕鬆,幾番揉捏搓弄之後那一小塊銀子赫然被捏成了一根幾乎有正常針灸銀針兩倍長的長銀針。
他在床前站定,內力微微灌入銀針之中,原本有些軟的銀針在此時變得堅硬而無堅不摧。羅舒手上微動,那長長的針便自冬花頭頂的百會穴直直插入。
「銀針驗毒!」以前沈如妤倒是在畫本子裡面看到過關於銀針驗毒的橋段,但是這還是她在現實裡面第一次見到。
一雙眼頓時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看。
留置幾息後,就見那被插入腦內的銀針被緩緩的拔出來。
沒有!這銀針竟然一點變黑的跡象都沒有。
難道真的不是毒?
此時站在屍體邊上用針的羅舒卻一下就發現他手裡這根銀針的針尖雖然沒有變黑,卻帶了些濕潤的腐敗之物。而隨著針頭完全的離開屍體的百會穴,那頭上針口處有一股不明顯的膿水緩緩流出,只不過這些液體的滲出只有一點,很快就像是被什麼重新覆蓋住了一般停止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