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門既然並沒有打算帶上她們三個,那便索性放她們出去做事,一則讓她們多些歷練,二則也免得留在教中胡思亂想日日擔心。
「我會照顧好夫人的。」槐序雖然只這麼平淡的一句,聽在別人耳中這或許只是一句輕飄飄的隨口之言,但槐序自己心裡知道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她對此前失職的彌補。除非她死,不然沒人能傷到夫人分毫。
「咳咳!」一陣涼風吹來,沈如妤喉頭一癢不由的咳了兩聲,雖然極力保持狀態,但蠱毒到底還是讓她身體弱了不少。
「你怎麼出來了,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體狀況?」見到房中沒人追來田地這邊的羅舒人還沒走到,就聽到了沈如妤咳嗽的聲音,他頓時便腳下發力運轉輕功到了沈如妤身邊,扶住人握住她手腕的同時,近乎責備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話剛說完羅舒卻又馬上後悔了,就算他如今滿腹焦躁情緒無法疏解,但是也不該這樣和人發脾氣。剛想說幾句軟和話找補一下,他就感覺被自己握住的手略掙扎了幾下。
「痛。」帶著些委屈味道的呼痛聲響起。
羅舒這才發現剛才自己握主人手腕的手多用了幾分力,此時那手腕已經被自己握的有點泛紅。
他的手急急放開:「今天有些涼,我帶你回房。」
......
「喂,生氣了。」臥室窗前,沈如妤去扯自剛才就一直背對著她看向窗外的羅舒的衣袖。
感覺到自己的衣袖傳來了一點點拉扯的力道,就像是一隻膽怯的小貓,小心翼翼的伸出前爪試探,尤在對自己生悶氣並且在極力排解這兩天過分焦躁情緒的羅舒馬上就轉頭往沈如妤方向看去。
「你剛才捏痛我了,我都沒生氣,你還先氣上了!」伴隨著特意帶了些嬌氣和委屈的聲音的是一隻如玉皓腕被舉到羅舒面前,剛才還只是有些泛紅的手腕,此時竟然有了紅中泛青的握痕,那痕跡在如雪玉一般的肌膚上顯得極為顯眼。
正是剛才他用力過甚的罪證。
「……對不起。」用力的幾下深呼吸,無論是對沈如妤身體情況的焦躁和擔憂還是對自己的此時無能為力的懊惱,全部都被羅舒埋回了心底。
看著那手腕上的痕跡,羅舒越看越覺得那紅痕礙眼,越看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你等我一下。」
說著他幾大步走到了側間的那一排箱櫃前一番噼里啪啦的翻找。
背著身的他卻沒看到,沈如妤此時看他的眼神里卻滿是興味和新奇,沈如妤歪了歪頭打量著這人,好像自從知道她中了蠱毒後,羅舒的情緒波動就大的有些反常。若不是她和蝶娘確認過有解法,也有系統做最後托底,她都要懷疑羅舒緊張成那樣是因為她命不久矣了。
「手給我。」重新回到沈如妤面前,手都已經探出去了,抓握的動作卻變成了在沈如妤面前變成了攤開手掌,這細雪一般的肌膚,他怕一個不小心又給傷到了。
「我其實還好,而且我們明天就出發了,雷澤在州令府那邊待的時間不短,想來能要找到他沒那麼難的。」感受著羅舒給她揉手的力道,沈如妤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你這兩天忽然這么小心翼翼,我都要不習慣了。」
「你說的還好就是每天兩次抱頭哭的滿臉淚。」羅舒實在沒忍住又懟了她一句:「早上還哭的稀里嘩啦,哭過倒還有心情的人,竟然還跑去看那土疙瘩去了,這些東西是你現在改操心的,你現在什麼身體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我的內力許是也可以克制那蠱蟲的,只是我現在內息太淺,只要給我時間......」關於系統有辦法處理蠱毒之事,其實沈如妤已經換了個方式和羅舒提過了。
「蠱毒那玩意兒,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多在你體內留一日,你便多一日受它的苦,而且你修習的內力是否真能克制如今也不過是猜測,若不是不行呢......」羅舒一開口竟然有了絮叨的跡象。
「羅舒,我發現你忽然變成話癆了。」沈如妤忽然
輕笑出聲,然後抽出被他揉完藥油後就握著的手,點了點自己胸口上方:「你不信我的內力,也要信你自己啊,它不是被你困在這個地方動不了嗎!」她原本修煉內力的時候總感覺體力那東西是在移動的,但羅舒回來後的這兩天每日朝著自己體內輸入內力,那蠱的位置就被限定住了。
「咳。」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羅舒虛咳一聲,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尷尬又有些臉熱,他的視線不由轉向了窗外。
然後他就感到自己的肩背被又被沈如妤不輕不重的戳了好幾下。
重重的嘆息一聲:「夫人,又什麼了!」
「夫君,我想要樹梢的那支桂花。」沈如妤的伸出一根蔥白的指從側面探出,向著窗外桂樹的東側指了一下。
「......」忽然被叫夫君,羅舒的呼吸都猛的停了一下。
「沒事就是羅舒,要我幫忙就是夫君,是不是?」嘀咕著抱怨了一句,羅舒隨著沈如妤手指的方向往外頭那桂花樹看去:「哪枝?」
算了算了,她既然想要,這點翻高爬低幫夫人做點體力活的事,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