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門啪的一聲關上,羅舒臉上略顯嚴肅的表情就完全不見了。他幾步幾走到了床邊,然後就那麼站在沈如妤身邊長長嘆了一口氣。
「累死我了,我可是一聽到風聲就沒日沒夜的往回趕。」羅舒皺眉伸手按著自己的肩頸,一副非常疲累的樣子。然後他又伸手輕輕推了推沈如妤:「夫人,咱先睡,有事明天再說?再和他折騰下去今晚就別想睡了。」
「喂喂喂,你怎麼了啊,怎麼忽然就哭了!」前一秒還想著今晚可以蹭一下夫人的床,下一秒卻見一整晚都表現的鎮定非常非常的沈如妤竟然無聲無息的淚流滿面,這可真的嚇到羅舒了。
沈如妤知道自己這是緊張了好幾天後驟然心神放鬆才會如此失態,但此時眼淚真的就像是無法控制的般不斷不斷的往下掉,此時她有種終於把心放下來的放鬆,也有一股股不斷上涌的後怕委屈和怒氣。
雖然羅舒給出的理由聽上去很充分,她也能理解,但是想到自己擔驚受怕百般謀劃的時候這人就在外頭某個屋頂上躲著,眼睜睜的看著秦不歸在監視自己,她就越想越氣。
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作為黃雀自然是輕鬆寫意勝券在握的,可作為那隻蟬,其中的滋味可是只有自己知道。
「夫人,夫人,魚兒,你別哭了啊!沒事兒了沒事了,別怕。」
「你......你才怕!滾開,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羅舒看著哭的一抽一抽的人,小心的給她拍背:「你要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咱這就去地牢把人潑醒,你去使勁抽他,我給你調鹽水。等問出買兇的人咱立刻把人處理了。」
此時聽羅舒在一邊叨逼叨逼的的哄,沈如妤心裡的那股怒氣就越發的難壓。這人還竟然以為自己哭著這樣全是因為秦不歸?
頓時一雙哭紅的兔子一般的眼睛兇巴巴的朝著人瞪去,看著他那張帶著幾分疲色卻越發俊朗的臉,臉是好臉,就是這會兒有些礙眼。
一時間惡向膽邊生,她隨手就探入床內抽出自己那蓬軟的枕頭,用力的向著羅舒拍了下去,一邊拍一邊怒道:「混蛋混蛋,都說閉嘴了,我是在氣那死殺手嗎?我是在氣你這混蛋.......嗚嗚嗚!讓你光看著我被人嚇,讓你不出來,讓你若無其事......」
枕頭一下又一下被沈如妤用盡全力的向著羅舒砸去......
面對忽然向著自己砸來的大枕頭,羅舒能怎麼辦呢,自家夫人動的手,他除了用臉接外難道還有第二個選擇?
果然,就算有充分理由,但夫人要生氣,再合情合理的理由都沒用。
不過讓人砸了幾下後他也不是木頭,手一探一攬就卸掉了她的「武器」,把人攬到懷裡:「對不起,嚇到你了。」
作為丈夫,的確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你說的其實挺有道理的,但有道理我也生氣。」沈如妤被抱住後倒也沒有掙扎,她抽咽了幾下,怒氣在瘋狂「運動」了一番後漸漸消退,眼淚也漸漸有控制住的跡象。
「對不起,我剛才就是沒控制住。」沈如妤很少有情緒如此失控的時候,羅舒不斷哄著服軟倒是讓她有些羞窘。
「明白,夫人這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別說,這砸的人還挺疼的。」見人情緒穩定下來了,羅舒倒是又開始逗人了。一邊逗人一邊拿手去擦她臉上殘留的眼淚。
「我的暗器更疼,你要不要也試試?」用力的拍開了他的手,抱怨的語氣里滿是嫌棄:「疼,你輕點,哪有人這麼擦眼淚的,我臉是石頭做的嗎。」
羅舒向她滑嫩的臉看去,果然被自己擦出了一點紅痕,悻悻的笑了一下,他直接走去給人捏了一方濕帕子,然後放輕力道給人繼續擦臉。
見到那張在自己面前微微仰起的美人面,剛哭過又生氣過,此時倒是臉紅紅眼紅紅的,說她兔子果真沒說錯,這麼可愛卻又凶的很。擦著擦著,眼神漸漸炙熱,手也漸漸變得有些不規矩......
被羅舒看的有些臉紅,沈如妤直接抬手擋住了他漸漸從臉擦到脖子的動作:「好了,我要睡了。」
鬧了一通後,此時沈如妤情緒發泄了出去,這會兒倒是完全穩定了,並且一股難言的困意涌了上來。但是視線掃到凌亂的房間還有地上又是獻血又是未收拾蓮花瓣,沈如妤頓時一陣頭疼。
「這暗器雖然厲害,但是收拾起來也是麻煩的很啊!」
「這玩意兒看著不起眼,但效果倒真的不錯,若是沒有準備沒準我也要中招。」手別擋開了,人也從懷裡退出去了,羅舒嘆了一口氣,也隨著沈如妤的視線看向滿地沾血的薄刃,回想之前它們鋒芒畢露的模樣,不由的發出了一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