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腰被這麼一攬,沈如妤倒是立刻感覺到他們之間這些下意識的動作有多麼不對了,立刻就又坐直了身體往旁邊退開了一些。
此時他們可是一個黑瘦少年和一個中年大漢,這動作若被人看見......還不知會被想成什麼呢!
「都在看著樓下呢,而且有人關注我們我會感覺到。」以他的武功,但凡有人特別關注到他們,身體本能就會感應到。
沈如妤立刻環視一圈,幸好他們坐的位置比較偏,而且周圍人的注意力的確全被樓下四人的打鬥所吸引,坐在附近的幾桌有觀望看戲的,有架火起鬨的,甚至還有幾人都已經離開位置特意往扶欄那裡看熱鬧了,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點微妙的小動作。
「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瘋狗,敢不敢報上名號來!」帶著粗重喘息的扭曲叫囂聲從樓下傳來,就在他們幾句話一杯酒的功夫,樓下四人的這番過招已經快分出勝負。雖然是三打一,此時卻能明顯看出還是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更勝一籌。
「怎麼,你們三個廢物還想要找我報仇不成?」那漂亮的年輕人飛起一腳一腳把最後一個還站著的大漢踹的急退幾步,直到狠狠撞翻身後那張飯桌才堪堪停下。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孤鶩教沈三,你們要報仇儘管來找我。這回只是給你們個小小的教訓,若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對我孤鶩教不敬,對我教教主不敬,那就不是打一頓能了事的了。」這個自稱孤鶩教沈三的男人特意放大了音量,這番話說的整個酒樓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還有,三月十五西關城的武林大會,我孤鶩教記下了,我教教主必定準時到。」沈三高揚起下巴放下這話就無視周圍的暗潮洶湧甩袖而去。
聽他說的那一番話,竟像在孤鶩教里很說的上話的樣子。
看到這人狀若瀟灑的離去,羅舒和沈如妤迅速交換了個眼神:「這人非常不對!」兩人極為默契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這個做教主的竟然不知道教里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人,聽著口氣像是連我這教主都能輕易驅使的樣子。」羅舒壓著眉眼看著沈三離去的背影,語氣並不激烈,但話里明顯含著怒氣。
「我們跟上去瞧瞧?」沈如妤扯了下羅舒,雖然是問句但人卻已經起身,和她一起站起的還有羅舒。
「看來該聯繫一下城裡的據點了,魚兒你信不信若我們什麼都不做,這三人活不到明天?」看著樓下那三個被揍了一頓正在罵罵咧咧起身,然後被店掌柜拉住索賠的傢伙。
「你是說他們會被殺,然後嫁禍我們孤鶩教」剛和羅舒一起走出店門的沈如妤驚訝的猛然扭回頭看那三個還在和掌柜爭執賠償的三人。
羅舒點頭:「這些都是江湖上用爛了的髒手段,這三人怕只是以為自己是收錢出來說幾句閒話,若沒有後頭沈三那一出,或許的確是這樣。但既然出來個能代表孤鶩教的沈三,那這三人十有八\九就是推出來送死的棋子,就是這沈三到低什麼路數?單純的馬前卒還是別的,我一時間也看不清。」
「沈三......沈三.......我總感覺這人哪裡怪怪的。」看著前方不遠處隱約還能見到的背影,回想著剛才在酒樓里看到的那俊秀面容,沈如妤總覺得有種怪異感縈繞心頭,但怎麼也沒想通這怪異感到底在哪裡。
聽到沈如妤的低聲喃喃,羅舒點點了她被
脂粉掩飾的很好耳洞和定製而成的假喉結:「沒看出嗎?」
「他是女子?」有些東西一被點出來就明顯的像是白紙上的墨點。經羅舒這麼一說沈如妤頓時明白了過來,難怪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呢,原來那沈三也是。
知道了結論後再仔細想想她的確破綻很多,對沈如妤來說那沈三最違和的就是聲音,之前她一說話就讓人感覺不太舒服,想來就是因為雖然她已經極力偽裝成男聲,但大聲說話的時候依然會隱隱透出女聲更細更高亢的特質。
除了聲音外,那秀麗面龐和身體骨架雖然做了偽裝卻也還能察覺出幾分不對,還有那身衣服也不太對,衣服外裳不過是普通布料,但從露出來的那點領子和袖口光澤看,裡面的穿衣服應該是絲綢,還有鞋子也是墊高的。
細細想來破綻的確不少,倒是羅舒點到的耳洞和喉結她就算此時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什麼來,到底還是觀察力不夠當時就沒注意到。
「女扮男裝這點的確很可疑,但為什麼呢?」沈如妤一邊被羅舒帶著遠遠的墜在那沈三後邊,看她會去哪裡,或者會和誰見面,一邊腦子瘋狂轉動。
忽然,她猛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羅舒馬上就感覺到了身邊人的異常,轉眼就對上了沈如妤驚疑不定的視線。
「沈三,女扮男裝,我。」沈如妤指著自己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
她在娘家時候行三,若出門在外用沈三的化名是很有可能的。而遠來南州選擇了女扮男裝方便行事也非常說的通,她的確也是這麼做的。
若在加上會一些武功但會的有限,雖然換裝了卻內里卻依然穿著絲綢,對於孤鶩教過分維護且能說的上話的樣子,這種種跡象豈不是很附和某些對孤鶩教對她有些了解卻又不完全了解的人眼裡的「教主夫人沈如妤」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