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燕被噎住,使勁捶著胸口緩過氣來:「什麼啊,你說我去刑部鎮魔司幹活,都比讓我去考山川之主靠譜,不是說我考不上啊,我讀書還行,可我以前只會追蹤和殺人,你讓我治理和守衛一地……」
黑麟龍王拍了拍小秦的肩膀:「若是沒有治理和守衛一地的能力,以後是升不到羲京的,你看我,以前在刑部幹得好好的,照樣要外放出來,還要和老牛一起琢磨振興黑沙洲呢。」
「你、你是個有氣魄的人,我知道,你這樣的人要是去做官,然後升到羲京去,肯定幹得不差的。」
黑麟龍王很不習慣夸小秦,說話時卡了一下,畢竟她還記得自己年輕時被秦歸燕捲入影龍風,差點變成一條破爛龍的過往呢,可她還是將心底里坦誠地說了出來。
秦歸燕連連搖頭:「這話太抬舉我了,黑麟,吃點心吧,我們家臨哥做的,好吃得很呢。」
她忙將話題轉移到吃食上。
黑麟隨手捏起一個糯米糰放口中,嚼了嚼,一頓:「嗯,是不錯。」她突然想起來,先前在小秦的娘和臨瞳大廚還比過三場,她還去提供過轉播呢。
唉,人族就是早熟,三十多歲的姑娘就開始找對象了,黑麟三十來歲的時候還在海里依偎著爹娘吐泡泡呢。
如此走了一個上午,秦歸燕便將整條黑水河清理了一半,還有一半要到下午再清,黑麟見她神色輕鬆,心知清理一條河耗費的真氣,對這位至尊之下第一人的天才來說不算什麼,心中有點羨慕。
身為化神境的強者,黑麟自問不差,若施展全力,不是不能翻攪一條河,事後卻會十分疲累,哪裡有小秦這般從容?
不過小秦這人做事有規矩,那就是午飯和午休不能少,這是她身為一個幹活人應有的權益。
因而到了中午,她也跑去排隊,和其他民夫民婦一樣,到同樣出門服徭役的幽蘭跟前,她是一棵講究的蘭草,將大量碗筷放灶上煮過一遍,又放太陽底下晾了。
翠花點心鋪那邊來服徭役的是周樂喜,她拿起一個碗,舀了煮得粘稠、加了些紅糖的紅豆粥到碗裡,給粥上擱一撮鹹菜炒蛋,又給發個拳頭大的雜麵饅頭。
見到秦歸燕這位常來買點心的常客,周樂喜表情不變,只默默多給了她更多的炒蛋,小秦對她甜甜一笑,端碗到旁邊蹲著吃,別看她一早上嘴沒停過,這會兒居然還能吃。
臨瞳來送飯時,吃飯的碗已被小秦輕鬆清空,用黑水河洗了一遍交還給幽蘭,而小秦本人則坐在河灘上聽蚌筆吏說書。
這是黑麟龍王專門喊過來的,她知道民夫民婦們運送那些河底出來的河沙淤泥辛苦,因而讓蚌筆吏過來給大家講講故事,午休時舒緩心神。
此時一張木桌上擺著驚堂木,後面站著個身上大蚌殼打開的蚌筆吏,神采飛揚。
「就在前日,修真界評出了第九紀最為險惡的十大惡人,有沒有人知道這十大惡人分別是誰啊?」
秦歸燕舉手:「我都不知道!」
蚌筆吏點點她:「孤陋寡聞,虧你還是個有修煉底子的,罷了,就讓我將這十大惡人從第十數到第一,往後大傢伙出門的時候可得注意些,遇到了十大惡人就趕緊跑!」
秦歸燕聽得直笑:「好啊好啊,我也想聽聽誰能讓我跑。」
黑麟聽到這,神情微妙地看她一眼,沒吭聲。
蚌筆吏清清嗓子:「這第十大惡人嘛,便是傳說中的旱地苟氏!」
「傳聞此人第一次出現,是在胥國西南,那一日,西南邊軍與入侵的南蠻軍隊打了起來,這戰場的泥土卻突然爆了個大坑,那旱地苟氏帶一少女從地底鑽出來,這齣來的
動靜太大,直接將他頭頂正在交戰的兩軍首領頂得飛出去幾十米遠!哈!」
蚌筆吏突然哈這麼一下,嚇得周圍聽書的人一愣一愣的,蚌筆吏一拍驚堂木:「你們猜怎麼著?」
眾人齊齊問:「怎麼著?」
蚌筆吏深沉道:「那旱地苟氏竟是在戰場上狂亂地奔跑起來,他跑過的每個地方,草木枯死,士兵們騎的馬也紛紛倒地,更有許多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此後,那塊地兒大半年沒長一根草,當時他們離去時,一名主將憤怒大喊,讓他們報上名來,那旱地苟氏說,我姓苟,這旱地苟氏的名號由此而來。」
秦歸燕嘀咕:「這怎麼聽著像是戰場被濃烈屍氣沖了一下,不是那兩個人的問題呢?這種情況應該是用淨水符去把水土沖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