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淡定了。
因為光芒大盛的緣故,宋淮之甚至隨手取了一段錦條將雙眼給蒙上。唇邊帶笑,好似這並不是一場堵上前途與未來的比拼一般。
不,不用擔心。圓臉師弟暗暗告訴自己。那宋淮之的名頭並不響亮,除了知道他是個單木靈根外,也沒有傳出過他的資質如何。
況且,十八歲的少年,如何能沉得住性子一遍又一遍地運轉周天。怕是山城海說得不錯,十八歲的築基大圓滿,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堆起來的可能性更大!
這光芒足足維持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漸漸消退。
聽到周圍驚嘆的聲音,山城海心中愈發得意。這種被人崇拜關注的感覺,讓他的心魔都減退了些。
正準備沖宋淮之炫耀兩句,卻發現那人竟然蒙住了雙眼,雲淡風輕地站著。
似乎是聽見竊竊私語聲減弱,宋淮之用手撫上錦條,「嗯?結束了嗎?」
霎時間,心口悶氣上涌,伴隨著一聲悶哼,渾濁的鮮血從山城海嘴邊流下。
宋淮之剛摘下眼前的錦條,正好看見他吐血的那一幕,下意識遠離了兩步,「呀,怎麼好好的還吐血了?別是心魔又滋生開了吧。」
本來剛壓下去的心魔隨著他的話猛地上躥了一截,山城海甚至能聽見耳邊誘惑的私語聲,神情愈發恍惚。
圓臉師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當即開口道:「宋少宗主還是不要逞一時口舌之快了。赫連老家主的壽宴也耽誤了不少時間,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他話音剛落,赫連重山便擺手道:「不妨事,宋少宗主儘管準備。」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管我的事?」宋淮之時刻謹記宋今歌所說,出門在外,合歡宗的排場得拿出來。
「赫連家主都沒在乎,輪得到你在這兒叫喚。」
圓臉師弟察覺到那些落在他臉上,或嘲諷或鄙夷的目光,一張圓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咬牙道歉道:「對不起,還請宋少宗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明面上,他一個御獸門普通的內門弟子,如何能跟合歡宗少宗主爭執?只能低頭認錯。
「知錯能改,算你識相。」宋淮之將手中的錦條隨意一拋,慢條斯理道:「不過也是,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那墨色錦條緩緩飄落在地上,落在圓臉師弟眼中便如同他那被宋淮之隨意踐踏的自尊一般。
最好輸的是你,變成個不自量力的廢物!他專注地盯著宋淮之的動作,陰毒的雙眸期待看見他失敗的下場。
「勞駕,讓一讓。」宋淮之緩步上前,無視死盯著自己的山城海,停在了那明燈石的前頭。
不同於山城海那想要將石頭打碎一般的力道,宋淮之像是在撫摸小獸一般,輕輕地將右手搭了上去。靈力順著經脈傳輸進石頭,安靜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