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青面色鐵青道:「蹲下來!」
聞鶴乖乖下蹲半個頭,顧文青冰涼的手心覆在他的額頭上遮住了他的部分視線。
顧文青的手掌覆在聞鶴的腦門上向他借取部分靈力,而後掐訣畫符,「以吾之聲喚汝之名,以吾之耳聆聽汝之所恨;此世事了莫誤來生路!」
他手掌張開,一個金燦燦的「卍」字朝那些怨魂而去,佛印所過之處,怨魂皆被超度!
眾魂恢復了清明後一個個排著隊往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的聞鶴心中訝異不止,不僅僅是他,花鏡月也吃驚不已。她原本以為對方只會操控魂魄行陰晦苟苟之事,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超度!
顧文青「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這是他學了《息災法》之後第一次使用,還是在顧青山這具毫無靈力迴路的情況下,和聞鶴借的那點靈力根本無法支撐超度這麼大的消耗。
「前輩!」聞鶴立馬扔了虛弱的花鏡月抱住顧文青,「怎麼會這樣?」
顧文青疲憊不已,連手指頭都要抬不動了。
「跟著它們應該就能出去了......」
這些魂魄要投胎轉世必定要出法器,它們現在的動作全都靠自己的要投胎去的本能支配。
這些魂魄不知道在法器里待了多久,要投胎的欲望十分的強烈,排在前面的魂魄甚至直接跑了起來。
黑夜消失殆盡,白光閃現,一股推力將眾人從這幻境之中推了出去。
顧文青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他在幻境裡受的傷竟然帶了出來,胸口沉悶壓抑,喉嚨腥甜噁心。
一眾被扔出法器的聞鶴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看顧文青的傷勢,他雖然因為境界穩定胸口的傷癒合了大半,但這一通折騰下來,胸口的傷口又撕裂開,鮮血滲得白衣上仿佛開了一朵鮮艷的花朵。
花鏡月在幻境裡受的傷很重的大部分原因是她沒有術法修復,出來後恢復了法力第一時間就是治好自己的外傷然後一掌拍死那個陸震。
「陸家的狗雜種,真是陰魂不散!」花鏡月咽下口中的腥甜,一掌拍飛了陸震後直接用魔氣切斷了他的腦袋。
在幻境裡受制於法器,出來後花鏡月自然不會這麼被動。
她解決完陸震之後看向顧文青,眸子裡有種晦暗不明的情緒在騰升。
陸家大院的結界已經被院子外面的修士撕開了一道口子,但是花鏡月的結界他們還沒有破開。
顧文青被聞鶴半抱在懷裡和花鏡月對上視線,對方那狠厲的模樣讓顧文青心一顫。
雖然對方現在戰損嚴重,但自己和聞鶴也是半殘啊!
「你想幹什麼!」
花鏡月抬手抹了抹下巴上的血,冷艷的臉上表情難以言喻的嫌棄。一想到自己剛剛又被顧青山給救了,簡直晦氣極了。
「顧青山,我們兩個沒完。你最好小心點,別落到萬古手裡,到時候我連找你算帳的份都沒有了。」
說完她幻化做一陣黑霧速速離開了陸家大院。
「喂!」顧文青大叫一聲,見花鏡月果真跑遠了才泄下氣,「還沒問她壓陣的寶貝藏在哪呢!」
聞鶴有一絲無語,這麼生死緊迫的關頭,你想的就是這寶貝?
「啊......我還在想花鏡月這娘們背著我們吃什麼獨食呢,原來是你啊。」一道陰桀的聲音傳進在場兩人的耳朵里,聞鶴下意識護住顧文青警惕起四周。
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人,而那邊隨著花鏡月的離去,陸家大院被撕開的結界裡鑽進來幾個修士,其餘的修士都去追逃走的花鏡月了。
「顧青山,我們再會!」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向兩人證明方才不是他們幻聽了。
「師弟!」赫旭城的弟子朝兩人御劍而來,他從劍上躍下兩三步走到聞鶴面前,看到聞鶴身上的傷蹙緊了眉頭,「師弟可還有哪裡受了傷?還好我們帶了水師叔一塊兒來,等會兒可以為你醫治。」
聞鶴點點頭,他打橫抱起顧文青,「師兄,這位前輩剛剛超度怨魂後受了傷,先讓水師叔給前輩看看吧。」
顧文青摁著胸口皺眉,之前也不覺得聞鶴叫他「前輩」刺耳,現在怎麼聽著這麼難受,好像他們兩個一點也不熟似的。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被公主抱好羞恥啊!
顧文青伸手去推聞鶴,剛想說自己能自己走,用不著你抱著,才一開口就是一口血嘔了聞鶴前襟濕了一大片。
「師兄,水師叔在哪!」聞鶴急急忙忙抱著人往外沖。
「......」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媳婦要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