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讓一切都在正軌上進行。
九溪抬手,魔氣幻化成巨蟒猛然沖向方才叫囂的臣子將他狠狠甩在了牆上砸出一個兩人高的豁口。大乘期的威壓瞬間遍布整個大殿讓其餘的修士都喘不上起來。
「你們若是想搜宮便先過我這一關,若是不想,就給我乖乖聽話,完成你們該做的事情!」九溪猩紅的眸子一凜,「若是讓我瞧見誰偷懶耍滑,我便叫你們知道什麼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九溪的話伴隨著陣陣威壓傳入這些臣子耳中,他們被震得頭昏腦漲,胸口生疼。原以為她只是個普通魔女,可以拿捏住,誰能想到對方竟恐怖如斯!
這些人敢怒不敢言,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在九溪的面前當義士忠臣。
九溪並未將這些臣子放在心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並擔心這些螻蟻的活法。
歡歌並沒有昏迷太久,他做了一場驚魂未定的夢,夢裡他殺了自己唯一的摯友黑羽。
歡歌喘著氣坐在床上,冷汗汗濕了他的衣襟。他哆嗦著唇瓣喊人,「來人!來人!國師呢!把國師給我找來!」
然而並沒有人理睬他,他撐著床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渾身綿軟一點力氣都沒有,自己的丹田虛空,那些靈力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費力地下地,方走了兩步就一陣眩暈來了個趔趄,好在九溪出現地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剛醒不要急著下地。」
「黑羽呢?」歡歌急切地問道,「九溪,黑羽呢?」
九溪眸子眯了眯,「他沒死。」
歡歌的身體一僵,恍若雷劈。
所以,他還是對黑羽動手了。
「他現在在哪!」歡歌抓著九溪的手臂,分明沒什麼力氣的人捏的九溪白皙的臂膀都紅了。「帶我去找他!帶我去找他!」
九溪的眸光暗了暗,她牽著歡歌的手帶他往偏殿而去。
偏殿之中並無人影,歡歌怔怔地站在殿內有一絲茫然。茫然之餘,他看著牆上的壁畫陷入了一種恐懼之中。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過這個屋子,但他隱隱記得這個屋子的牆壁上並沒有畫上過那樣的壁畫。
「你那一掌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拍碎了,我只能短暫的保住他的神魂。」九溪淡淡地解釋道。
她並不能理解現在的歡歌所產生的情感,尤其是這種感情他施加的對象還不是自己的時候,她會感到嫉妒和憤怒。
歡歌瑟縮地伸手去觸摸壁畫,手指即將觸及的時候他又猛然收回手。
「誰讓你這麼做的!」歡歌怒吼道。
九溪一滯,對方雙目通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臉。原本帥氣俊俏的臉此時顯得格外令人憐惜,他的憤怒在這樣的一張臉上便顯得毫無價值。
「你在氣什麼?」九溪能感覺到他的憤怒,他的悲傷。但是她真的不能理解,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你自己差點讓黑羽魂飛魄散,我在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在氣什麼?是氣我不該多管閒事,還是氣自己無能?」
九溪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插進歡歌的心臟,這是他和九溪之間第一次吵架,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九溪之間的差距。
「你一個魔能懂什麼?」歡歌用一種冷漠地口吻說完這句話,他看九溪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炙熱充滿愛意。
他的眼神變得複雜,更多的悲涼。
他踉蹌地走出偏殿,不敢多看一眼那幅壁畫。
九溪望著他的背影,憤怒地甩袖離開。自己為了他已經在收尾魔族的所有事宜,這幾天處理好後她便準備拋下魔族的一切來樂國,然後去給黑羽找一具生辰八字各方面都合適的身體。
而她沒想到歡歌竟然這樣對她,不僅僅是態度上讓她感到氣,還有他那一句「你一個魔能懂什麼」。
沒錯,她不懂人類的情感,但是歡歌可以說給她聽,她可以嘗試著去理解。就算不理解,她也會陪在他身邊度過他艱難的時間。
九溪深吸了一口氣,她和歡歌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她也藉此將魔族的事情全都處理完再回來。
九溪的離開只是讓歡歌麻木的心臟上多了一絲涼意,因為悲傷太多盛滿了整個胸腔,他已經無從悲傷。
歡歌將自己關在寢宮之中,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九溪帶走了不在寢宮。他抱著膝蓋蹲在床邊,腦海里都是黑羽一口獻血噴在自己面上的畫面。
他難以想像,自己竟然親手殺了最好的朋友。
九溪說保住了對方的神魂,可是這有什麼用呢?黑羽以後再也不能修煉了,再也不能自在地行走在外面的世界,也不能以正常人的面貌去見自己的父母......
他就是個殺人兇手。
自責的情緒化成繩索將他縛住,他的情緒完全崩潰。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