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人生的十八年裡,一直在榮女士的威嚴下埋頭學習,只幹過兩件叛逆的事情。
一是翻牆給刑肆送情書。
二是獨自一人去到北京城。
她這人循規蹈矩,老實卻無趣。
而刑肆像是最熱烈的那束光,構成了她青春里最美好,最難忘的那抹亮色。
少年太過耀眼,她觸手不可及。
她曾經看到過一句話。
年少時不該遇到太驚艷的人,否則這一生太孤獨,因為念念不忘。
青春期里的愛戀,終於也要在此刻畫上句號。
手串下面是一張明信片,刑肆喜歡攝影,這是她在雍和宮挑的自認為最好看的一張。
也許青春最終會被人遺忘,但她想,如果有一天刑肆去到北京城,能知道起有個姑娘曾跋山涉水,只為他求得最虔誠的祝福。
她提筆,在明信片的背面寫下一行字。
然後將梨木盒蓋上,用便利貼留下三個字。
刑肆收。
做完這一切,她簡單地向服務員說明情況,並塞給他一張鈔票,確保刑肆可以收到。
-
長街很快走到了盡頭,前面再拐個彎兒就是學校大門。
刑肆腳步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和於夏待在一起會讓他有種身心放鬆的感覺。
「送你回宿舍?」
他們專業這幾天也不輕鬆,不僅要做實驗還得寫記錄,刑肆低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眉眼染上睏倦。
於夏看著他,然後點頭,兩個人肩並肩走在一起。
她想,人生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從以為不會再見到大學裡的重逢,從暗淡無名的同學到變成朋友,她真的在離刑肆越來越近。
這種幸福又帶著不真實的感覺,讓她鬼使神差地,想要更多。
想獲得他的好感,想讓他看見。
這個點學校里人不多,但兩個人走在一起,還是被不少同學看見。
刑肆無論家世還是長相都稱得上數一數二,自然受到很多人的關注,女生們目光有羨慕也有嫉妒。
十幾分鐘後,刑肆在宿舍大門前停下。
於夏在心裡默默練習了好幾遍,正想跟他告別,卻被一道急促的鈴聲打斷。
刑肆看了她一眼,往旁邊走了幾步,按下電話:「什麼事。」
大概一分鐘後,刑肆折回來,語氣簡短:「有點事,先走了。」
於夏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刑肆再次打著電話往外走,表情冷靜卻看得出有些著急。
於夏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