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嗑瓜子,看到他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被冷酸的汁液嗆得咳了幾聲,她忽然想起來他感冒才好。
「等一下。」她端著果汁起身。
程易白還真沒想到她在生氣的情況下,這麼貼心考慮他的身體,手裡捧著她剛加熱好的橙汁,心裡也被暖到了。
「蔓蔓。」他細看著她。
她自打恢復記憶之後,不如以前那麼溫順,有了一些小脾氣之後,有稜有角,倒是比之前那個一味討好別人、脆弱的樣子好太多了。
他伸手想要拂去她額上的亂發,卻見那雙琉璃般的眸子微微一顫,逃避開來。
舒蔓被他的這個欲言又止給搞得忐忑。
他想說什麼?該說的不都說了嗎?這個大灰狼!上次就給她下套呢!
「可以給我剝這個嗎?」他隨手指了一下。
就剝個橘子!搞得緊張兮兮的。這個人可真是!
舒蔓鬆了口氣,給他剝好,見他目光溫柔地瞧著自己,她感覺自己又要克制不住臉紅,忙不迭將目光落回到電視機上。
兩人心不在焉地看著綜藝。
直到父母叫吃飯,這才同時起身,破開這尷尬的氛圍。
程易白之前也不是沒來過她家吃飯,但現在她恢復記憶後,還是他們頭一遭在父母面前坐一桌。舒蔓有點不好意思,想坐他對面。
「蔓蔓,你坐這兒!」兩人這麼彆扭,舒錦城都快看不下去,「易白腿還不方便,你照顧他一下!」
舒蔓不得不折回來,老老實實地坐在程易白的身旁。
「上回蔓蔓說你最喜歡金沙蝦仁,我特地叫廚子做了,也不知道口味怎麼樣,」林月芬招呼著阿姨上菜,將他喜歡的放在他面前,「這是你舒伯父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你來一點。」
「好。」程易白微笑著瞧了舒蔓一眼。
舒蔓心一亂,連忙避開他的目光,起身給他拿了一個大閘蟹。
吃飯吃得差不多了,程易白開口:「舒伯父,這次來雲城,我父母也特地交代了,正月初三,邀請您和舒伯母、還有舒蔓一道來海陵遊玩。」
「上次在蘇城度假山莊,實屬匆忙了一點,我父親一直記掛著,想跟舒伯父再釣幾場。」
——什麼!正月初三要去他家?
舒蔓唰地一下瞧向自己父親,希望他能替自己回了。
舒錦城卻笑了笑:「替我謝謝你父母的好意!只是不太湊巧,我們正月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跑不開。」
「讓舒蔓過去吧!」他拿酒杯跟他碰了碰,「我和你父親,將來有機會的。」
「既然這樣,」程易白點頭,「那到時候再約舒伯父和舒伯母吧!」
他說完瞧向身側的舒蔓,見她整個人都呆掉,顯然還沒能接受父母幫她應下了正月初三去海陵的事情。
他看著她,笑說道:「蔓蔓,那就這樣說好了!」
舒蔓:「……」
原本也想找個託詞,可一看到父母的目光,還有程易白中指上閃閃發光,和她中指上明顯一對的戒指,要說的話就這樣咽下去了。
「你們都吃啊!小程,你都沒怎麼吃。」林月芬又招呼起來。
她給舒蔓一個眼神,一面說道:「那個三鮮丸子還不錯,蔓蔓,你給小程盛一些。」
舒蔓起身。
湯上還飄了些薑末和蔥在上面,她不緊不慢撇了那些。
居然還記得他不愛吃的東西。
程易白心裡一暖。
程易白下午還要回海陵,在他們家吃完了午飯就告辭了,這倒是讓跟他相處時刻緊繃著的舒蔓鬆了口氣,上午感覺無聊的綜藝也覺得搞笑了起來。
舒錦城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想到今天舒蔓和程易白明顯生疏的樣子,現在人家走後還笑得這樣沒心沒肺,忍不住過來跟她說兩句。
「爸?」舒蔓挪開一步。
「怎麼了?」這種目光,怎麼搞得好像她犯錯一樣?
「蔓蔓。」他坐下來。
她是女孩子,不如帶男孩那樣直接,作為父親,舒錦城從來都沒介入過她感情的事情,現在看她和程易白這樣,他免不了替程易白說幾句。
「你和程易白吵架了?」
「沒有啊!」舒蔓愣住。
還沒有!以前人家來家裡,她總是纏著人家,現在這麼冷淡,真當他們老糊塗了!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便多過問,但是啊,」他語重心長道,「既然兩個人決定在一塊,那就要好好的。」
「你們現在還沒有結婚,未來要走下去的路還很長,相處的過程中免不了摩擦,人都是有缺點的,兩個人在一起難的就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你看我和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