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睡深。
恍惚間似有大手摟她的腰。
男人寬厚的胸膛比暖陽還溫暖,帶著淡淡的幽香,誘哄著她安定下來。
容珞莫名睡得很安穩,直到天邊泛起晚霞,漸漸轉醒過來,鼻尖蹭到太子的脖頸,整個身子都趴在他懷裡。
他…何時來的?
她愣住片晌,旋即皺眉。
意圖從他懷裡掙脫,卻發現男人的雙臂枷鎖般環著她的腰肢。
看似睡著的男人忽反過來壓她,既健壯又沉重,容珞欲要生氣時,只聽他聲音低啞:「給我多抱會兒。」
容珞推不動他:「放開我,殿下若想抱,何不去找兩個侍妾。」
万俟重沉了沉氣息。
苦悶說道:「從哪兒聽來本宮有兩個侍妾了。」
容珞微微癟嘴,鼻尖泛酸。
跟他說不得半句話。
万俟重輕嘆,徐徐道來:「你那宮女我處置了,留著她一晚只是為了讓你在乎在乎我,沒有臨幸。」
他連那宮女叫什麼都不想記。
怎麼會碰她。
容珞怔怔看他,瞳仁閃動。
隨之憤憤地扭頭:「你放開我。」
万俟重不放,放了她便鑽進屋裡躲著。
說道:「我就這般可恨?」
容珞眼眶起霧,更不想說話。
窗牗輕敞,落日餘暉映照在二人的身軀上,好似鍍了一層金輝。
容珞迴避眼神。
万俟重卻看著她的眸。
泛著紅,有委屈亦有倔強。
他便曾猜想過她若知道這一切,定會想不開,就像之前那樣,鬧著與他分別。
若不是她定要分別,他怎會籌謀這麼多,逼她從長公主降為縣主。
万俟重本打算掩蓋所有,讓她安心當著長公主,若他登基稱帝,那她便是全天下最金貴的長公主。
可她偏要與他陌路。
万俟重眼眸晦澀,忽緩緩道:「好好待在我的身邊。」
他語氣幽深,
沁著一絲危險韻味。
使得容珞心間一緊,「……」
她回眸相視,他是在試探還是警告。
太子發現她在李府見了李秉?
容珞掌心微微出汗,伸手輕攀男人的寬肩,溫軟地貼上去,「想到殿下若與別人歡好……我便難過。」
她說不出欺騙他的話,只能轉移話題,湊上去吻太子略顯疏冷的薄唇,香口輕啟舔舔他。
万俟重攬在細腰的手掌放緩。
只當是她總算願意與他和好,主動回吻,他思念她,更思念她的溫軟。
他做出承諾:「我只要珞兒。」
渾重的呼吸抵在她頸間,伏首下去隔著柔紗的肚兜,她軟得要命。
容珞眼裡泛著水光,「殿下……」
親近使得人眷戀不舍,可是她害怕,怕有一天他不是她的,情愛都給了別人。
柔紗肚兜從榻邊掉落。
清風吹動了動。
万俟重哄著她:「珞兒別再與夫君置氣好不好,我快受不了。」
柔情蜜意使得容珞有點想哭,回應他的只有點頭,進來的時候還是抑不住輕哼,淚珠順著面頰滑落。
待晚膳時分,貼身宮女進屋來請膳,隔著朦朦朧朧的紗帳望見這一幕荒唐,連忙退出屋子,隨後便露出喜色。
是要和好了?
屋沒點燈。
男人一折騰便到夜暮沉沉。
容珞到最後是被他抱出去的,明明這次尤為溫柔,但她好像比以前累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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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後他們開始同住一殿,太子殿下常提前從文華殿回來與她共用晚膳,冷沉沉的東宮總算緩和起來。
有太子妃哄哄,太子殿下就會緩和神情,下人們不用時時刻刻警惕他的臉色了。
但不知為何太子妃愈發容易疲累,看著帳本都會不慎睡著,甚至太子早出時她在睡,傍晚回時她還沒醒。
万俟重亦逐漸感到蹊蹺,於是在文華殿處理政務時,便令李德沛傳梁太醫去東宮給太子妃請平安脈。
今日他總有點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