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叫勒索呢,我在和你商討,或者說在懇求你。」
祈顏站在月光下,柔柔的光線灑在身上,仿若披著一層朦朧的細紗,看著既柔和又人畜無害。說出的話卻無比決然,「別做夢了,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正值醉意上頭,又見商談無望,付鑫頓時惡從膽邊生,打起了別的主意。
他遽然扯住祈顏的手,嘴裡低聲喃喃,「今天人和財我必須得到一個。那晚讓你逃了,現在可沒人會救你。」
祈顏雖看著白淨嬌氣,但付鑫忘了,他還是個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年輕小伙。
之前祈顏處處忍讓因敬他是長輩,加之自身的教養,才不輕易動手。既然他為老不尊,祈顏也不再慣著,抄起牆角的棍子毫不猶豫打了下去。
後面趕來的陳果驚慌失措大喊:「別打了,祈顏哥!」
半小時後,游澈趕到警局。
祈顏垂頭呆坐著,直到一雙黑色皮鞋闖進狹小的視線範圍,他才順著鞋尖緩緩仰起頭,對上眼前那雙漆黑的眸子,無精打采道:「先生,我打人了。」
游澈沒說什麼,將他扶起來審視了一圈問:「有沒有傷到?」
祈顏愣愣搖頭,伸出手給他看,搓掉指關節上的血漬,「都是他的血。」怕游澈不信似的,又蹦了兩下。
不可置否,見到游澈出現在警局的瞬間,一涌而上的是腳踏實地的安心,甚至有想衝上去環住他的衝動。
游澈沉著處理完所有事,將祈顏領出去。有陳果作證,祈顏屬於正當防衛,只受了點口頭教育。
「那小孩已經讓衛嘉送回去了。」游澈捏著珠串,沒有捻動,只靜靜捏著。
祈顏垂喪著頭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無聲走了一小段,才有話音散進晚風中,「這是我第一次打架。」
「我知道。」游澈沒有回頭看他,依舊踩著平穩的步子向前。
「他流了很多血,我下手很重。」祈顏的話不斷往外蹦,漫無目的又很急切,像是渴望某種東西。
游澈突然頓住腳步,回頭。雙手扶著祈顏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是他罪有應得,你沒錯。」
「你沒錯」,簡單的三個字讓祈顏所有毫無頭緒的不安找到落腳點,像做了一個偏離軌道的行為而感到忐忑,卻有個聲音在耳邊說「你是對的」。
從前背後有祁正陽撐著,無論怎樣都有他兜底。如今沒了庇護的祈顏,本質上就是一隻膽怯的鴕鳥,害怕犯錯也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