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昨晚失控了。」以前那雙眼睛總會不由自主追隨祈顏,但現在,他露怯了,漫無目的地望向天花板,久久不敢垂眸。
祈顏指了指身上的斑駁痕跡,輕嗤一聲,「把我弄成這幅樣子,確實該道歉。」
游澈還未想好有效的安撫話術,出於緊張時的慣性,朝腕間的珠串抓去,卻抓了個空。
「在找這個嗎?」祈顏展出來給游澈看了眼,又很快收於掌心,「先聊清楚,再給你。」
游澈總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沉著模樣,也就在祈顏面前,才會被他拿捏,處於被動地位。
「我可以做任何事彌補,除了放你離開。」游澈原以為祈顏會利用他的內疚迫使其妥協,不料他一臉疑惑地問:「我為什麼要離開?」
祈顏躺回一個舒適的位置,語調慵懶愜意,「一直在這當個閒散少爺不好嗎,我可不想到外面吃苦。」
「除了你,也沒人慣著我了。」
游澈神情有些恍惚,消化了很久依舊不敢相信聽到的話,不確定地詢問,「你,不打算離婚了?」
「只要你還能接納我。」這句話祈顏說得很彆扭,底氣明顯不足。倘若換位,他應該會義憤填膺地怒斥游澈,罵他異想天開。
游澈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敢確定不是幻境。仿若得到了莫大恩賜般,眉眼間冰雪消融,繃緊的唇線緩緩舒展,向上微揚。
他將祈顏禁錮在懷裡,反覆求證。哪怕將整個人都圈進他的包圍圈,依舊患得患失。
乞求了很久的東西,一朝醒來突然得到迴響,他竟有些惶然無措了。
祈顏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堅定回應,懊惱沒早點坦白,恨自己對游澈的信任太少。
洗漱後,祈顏立馬將自己的決定告訴賀宇鵬。賀宇鵬還是保留意見,覺得游澈所謂的願意翻篇都是當下的說辭,和祈顏說:「這個坎,他不能真正跨過去的。隨著日後愛意消磨,這件事就會成為一筆劃不去的舊帳,心裡的疙瘩。」
賀宇鵬說的這些,也是祈顏所擔憂的。但這次,他不想先入為主地評判游澈,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賀宇鵬勸了很久,祈顏都固執己見,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比當初毅然選擇付仁溥還執拗。
勸阻無果,賀宇鵬也不再置喙,還是叮囑祈顏,有需要隨時找他,「我升職了,現在多少也有點能力護你。」
駱家受到重創後,得利最多的自然是他的競爭對手。賀宇鵬有陶智可的幫助,接連做了幾個大項目,不僅討得賀錦堂歡心,還一路晉升到了經理的位置。
賀錦堂知道他與陶智可合作,非但沒有制止,反而在背後推潑助瀾。
「太好了,本少爺認定的朋友,必然是最優秀的。今後換你罩著我,當我的靠山。」祈顏發自內心為他感到高興,還暢想著什麼時候叫上朋友一起,好好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