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娘娘在內的諸位都是見證。」白苓面容如霜:「茯苓當真是無辜的話,奴婢願意當眾叩首三下,以表歉意。」
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宮人們既驚訝於白苓此話之重,又詫異於白苓和茯苓間突如其來的針鋒相對。
他們看了看白苓身側的連翹,悄悄將「仗義重情」這一印象給貼了上去。
茯苓則是被問得措手不及,一時間張口結舌、愣在原地。
那一句「徹底搜房與搜身」,當真是如一柄鋒利的匕首,扎在茯苓的面門之上。
她怕真這麼說了,沈知姁真讓人去仔細搜查,然後發覺不對勁之處來。
茯苓沒有孤注一擲、豪賭沈知姁對自己信任的勇氣。
她雙手緊緊攢住衣裳,心裡惶惶不安,逼著自己趕緊想出一個萬全的答案。
「茯苓,你為什麼不敢在娘娘面前應下?」蕪荑並沒有給茯苓開口辯駁的機會,皺起眉頭疑聲詢問,
箬蘭亦出聲:「娘娘,其實奴婢方才也在疑惑,怎麼白青到最後都不攀扯旁人,反而說了和其關係頗好的茯苓,還指出一條最易查證的證據。」
「奴婢想得多,怕他們是早就料到有這種情況,便準備斷臂求生,保下一人以徐徐圖謀。」
這話猜了個半對。
茯苓心中越發慌亂,顧不得許多,當下就舉起手,發了毒誓:「若是奴婢有任何對不住娘娘的地方,奴婢下半輩子將永受除草之苦,直到累死!」
除草之刑,是比去浣衣局或掖庭最底層還要苦累的刑罰。
受罰者被派到帝陵周邊的山上負責除草,每日睡兩個時辰、吃兩個饅頭,其餘時間都要連續不停地幹活。
若是偷懶,就會有帶刺的鞭子落下。
很多受罰者往往撐不到一個月,就被轉送去亂葬崗。
沈知姁將這話記在心裡:茯苓都為自己挑好結局了,她可不會拂了人家的意願。
「茯苓,你何必發誓呢?」沈知姁眸光漸暗,帶著失望深深長嘆:「你是本宮親自選的大宮女,只要你說一句敢受搜查,本宮就會信你。」
茯苓動作一僵,怔在當場,連呼吸都頓了一瞬。
「你從前都是坦坦蕩蕩的,何曾有過要以毒誓來博取本宮信任的時候?」
她別過臉,用帕子輕輕抹在眼角,似在抹淚:「罷了,念在你以前侍奉有功,本宮並不追究此事。」
「但是你矇騙本宮、欺壓連翹,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沈知姁搖著頭起身,一副心寒不欲再見的模樣:「本宮降你為三等宮人,希望你能好好反省。」
「箬蘭暫代茯苓的職責,剩下的二等空位由白苓和連翹補上。」
蕪荑扶著沈知姁進屋,箬蘭揚聲命宮人散去做事。
宮人們依言散了,不過走動時都避著茯苓走,竊竊私語起今日之事,都覺得茯苓的反應確實心虛。
「咱們往後離她遠點,別被牽連了,縱然昭儀念情,可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消磨。」
「昭儀真是個好主子,咱們往後老老實實地做事,待遇差不了!」
這些私語像針一樣扎在茯苓耳朵上,密密生疼。
「茯苓,你且去收拾收拾屋子,明兒在做灑掃的活。」箬蘭走前關懷了一句,還特意提示道:「灑掃的工具都放在後殿最邊上的小屋裡。」
箬蘭的語氣格外溫和,茯苓跪在地上聽著,就想起沈知姁冊封昭儀那一日,新分派的宮人入瑤池殿。
箬蘭、青葙、白苓、連翹,她們都在這批宮人之中,對自己這個瑤池殿大宮女恭敬行禮,聽從自己的指令。
然而現在,她變成了最末等的三等宮人。
她最自傲的大宮女身份、最享受的阿諛奉承、最貪圖的賞賜份例……全都成了過眼雲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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