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姁清淺一笑:「那這事臣妾回頭讓宋尚宮去辦。」
交給殿中省好,到時候還是讓嵐姐姐自己選一個好聽的封號罷。
「不過……年節時諸事繁忙,土番還說要遣使覲見。」尉鳴鶴揉了揉額角,對沈知姁道:「這晉封的典儀就挪到二月二龍抬頭那一日吧。」
沈知姁笑著應了,然後算著時間:二月二十八,正是秀女殿選的日子。再往前推一推,二月十三就是秀女們入宮學規矩的時候了。
等著三月到來,這後宮就是百花齊放了。
說話間,就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宮人得了元子的吩咐,頗為殷勤地將水晶蘿蔔卷放在沈知姁的面前。
誰知花朵樣的瓷碟剛被放下,宮人就看見它被沈昭儀端起,挪到了陛下手跟前,然後換走了一碗清燉獅子頭。
「臣妾多謝陛下大方。」沈知姁杏眼彎彎,端著獅子頭行禮。
尉鳴鶴薄唇微勾,無奈輕笑:「快坐下,這碗沿燙。」
見沈知姁挖了一勺獅子頭,好吃得眯起眼睛,他便故意嘆氣:「早知道今日就不讓最擅長做獅子頭的御廚做了,白白便宜你了。」
「吃肉長胖,嬪妾是在代替陛下受過呢。」沈知姁放下勺子,給尉鳴鶴夾了一塊晶瑩剔透的蘿蔔卷:「陛下您瞧,這刀工多好,一看就知道味道也好。」
尉鳴鶴嘗了一口,頷首:「味道確實不錯。」
說罷,他反手給沈知姁夾了一個蘿蔔卷。
看沈知姁面露難色地吃下,尉鳴鶴長眉彎起,對元子道:「蘿蔔卷和獅子頭,都有賞。」
「再讓他們多做一碗來。」
「是。」元子拱手告退。
沈知姁將最後一口獅子頭戀戀不捨地吞下,對著尉鳴鶴道:「臣妾似乎這幾日都沒看到福公公。」
「上回他出宮去丞相府傳朕的詔令,回來路上不慎摔了一跤,他腿傷就更重了。」尉鳴鶴提起福如海的腿,臉上也有幾分傷感:「等開完年,朕就將他送出宮榮養。」
正好福如海上回選的宅子已經修完了正屋,可以住人了。
「那福公公身邊也要有僕人吧?」沈知姁輕聲道:「陛下是打算從宮裡撥,還是讓福公公自己去人牙子那兒選?」
尉鳴鶴思慮了片刻:「還是要勞煩阿姁,讓殿中省挑一些三十上下、性格憨厚的吧。」
福如海總歸對他忠心,他不介意多關照些。
等用完晚膳,前朝又來了奏摺。
尉鳴鶴與沈知姁簡單說了兩句,就匆匆去了御書房。
沈知姁照常倚門望去。
「娘娘放心,奴才肯定會提示陛下到了就寢的時辰。」元子見沈知姁如此「深情不舍」,不免握著拂塵,對沈知姁寬慰道。
「元公公,朝政是最要緊的。」沈知姁對著元子搖頭,語氣鄭重:「你在陛下身邊服侍,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元子如得了指點,趕緊拱手謝恩,隨後小跑著到了御書房外面伺候。
沈知姁看著元子的身影微微一笑:她說的也不算是假話,不過她的目的只是讓尉鳴鶴晚點回
來罷了。
要是尉鳴鶴回來得早,她怎麼表演「深情待人歸」的畫面呢?
她回到正屋,拿起一本策論慢慢悠悠地看起來。
尉鳴鶴一直到了將近子時才回來。
看到屋中暖黃的燈光,他心中泛起暖意。
對上沈知姁朦朧的睡眼兒,尉鳴鶴的鳳眸微微揚起。
他抱起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的女郎,看著女郎眼底下暗藏的烏青,俊顏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情。
到了翌日,沈知姁照舊酣睡到自然醒。
她帶了紅梅回瑤池殿,吩咐箬蘭好生照看。等紅梅落下時,沈知姁又做了書籤送去朝陽殿,令尉鳴鶴開懷不已。
從這一日起,整個臘月,都是沈知姁獨占鰲頭。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霍淑女竟也得了兩次。
「看來陛下對謹婕妤想玩哪些招數,還是很感興趣的。」藍嵐懷中抱著生無可戀的牛乳團:「沒想到尚刑局的東西還能這樣用。」
沈知姁則是抱著同樣生無可戀的芝麻團,笑眯眯地玩/弄小狸奴:「這下剪指甲可就方便多了。」
原是上回沈知姁同尉鳴鶴提了一嘴給牛乳團剪指甲和剃掌心毛很麻煩,結果過了半個月,尚設局的奉御就送來了一對專門給貓兒打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