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拍了拍韓棲雲的肩膀:「好,師父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
「不過,此事要看天意,你也別因此誤了正事——完滿江南暗訪之事,將來夜影衛的下一任督公,絕對是你。」
韓棲雲垂下眼眸,輕輕道是。
*
尉鳴鶴趕到瑤池殿時,就見漢白玉的地磚上,逶迤著一長條歪歪曲曲的深色水跡,如一根結實又扭曲的麻繩,將一顆帝心死死地捆住。
令尉鳴鶴感到心痛與難以呼吸。
還有一股從沒有過的無力驚慌,如海上掀起的驚天巨浪,鋪天蓋地地淹過尉鳴鶴整個人。
謹容華因有「幫忙救助」的舉動,被一同帶回了瑤池殿,此時抱著手爐、披著披風,渾身顫抖地坐在正殿的座位上。
她狠狠地嗆了幾口水,正一邊面色青白地咳嗽,一邊回想起剛才水下的場景。
宸貴妃那樣冰冷的笑意,在水中轉瞬即逝,下一瞬就變成了驚慌無措的神情。
謹容華不由得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被池水凍壞思緒,或者自己看岔眼了?
嘶……可她的頭皮還發著疼呢,一摸上去,就感覺有塊光禿禿的。
貴妃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慌亂之下扯到了自己的頭髮?
謹容華思來想去,還是偏向後一種:貴妃要真那麼聰明,知道這一切,幹嘛還那麼毫無防備的上當?
還有,這瑤池殿的宮人是幹什麼吃的!就塞給她手爐和披風,還都是半舊的那種,讓她渾身濕透呆在正殿裡!
雖然有地龍,可還是濕冷冷的。
就在謹容華沉思的檔口,尉鳴鶴身著明黃龍袍,如一陣風,帶著憤怒、驚慌又哀痛的凝沉氣場,步入瑤池殿。
「陛下……」謹容華眼底閃過輕微的亮光,循著自己的計劃起身,咳嗽著上去行禮,希冀起身後,尉鳴鶴能詢問自己緣何如此模樣。
她就能將自己救落水貴妃之事道來,必定能得到尉鳴鶴的賞賜,很有可能是復位婕妤。
誰知尉鳴鶴看都沒看謹容華一眼,直接往寢殿內走去。
謹容華頓時愣在原地,面上的青白之色更甚。
她暗中咬起口中的軟肉,對沈知姁的仇視愈發變深。
*
沈知姁亦才剛剛被抬回來,蕪荑首先就帶人將濕透的衣衫給換掉,再用熱水以最快的速度為沈知姁擦拭全身。
蕪荑的動作極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全都處理好。
輕輕握了下沈知姁冰涼的指尖,蕪荑轉頭鎮定吩咐:「青葙,將娘娘的衣衫拿出去。」
「院判,您可以帶人進來診脈了。」
青葙將留仙裙拿出去,正好撞上急匆匆進來的尉鳴鶴。
「見過陛下!」青葙捧著衣裙,福身行禮。
尉鳴鶴正要略過,卻被粉藍裙擺上殷紅的血跡所吸引。
他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盯著那刺目的紅色,嗓音中第一次帶上幾分顫抖:「這是什麼?貴妃如何?」
青葙低頭:「稟陛下,娘娘自救上來後,身上就帶了血跡。」
「娘娘現在還沒醒,由諸葛院判在裡面救治。」
尉鳴鶴緊抿薄唇,周身氣壓愈低,繞過多寶閣與屏風,進了寢殿。
聞到殿內淡淡的血腥氣,尉鳴鶴只覺得額角青筋直跳,眼前又恍惚看見剛才粉藍色上的血跡,雙眼暗暗發疼。
看到殿內足有四名太醫候著,尉鳴鶴心底才略鬆些。
不過環視一圈,並沒有看見范院使的身影。
尉鳴鶴擰起眉頭,沒有去打擾診脈的諸葛院判,而是點了身邊的一位太醫:「范院使呢,怎麼不在?」
算算時間,今兒正好是范院使旬假結束的日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這個太醫院之首怎麼不在呢?
被點名的是馬太醫,當下戰戰兢兢道:「稟陛下,范院使一早告了假,說是旬假時多貪了兩口酒,被冷風一吹,起了重風寒。」
「嘖。」尉鳴鶴不悅地輕嘖一聲,面色愈發陰沉,決定以後給太醫院下禁令,不許飲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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