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總是拿我哥說事?」陸以寧打斷了他。這是多年來他頭一次在爺爺說話時貿然插嘴,也是第一次公然違抗爺爺的意願。蔣鴻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陸以寧低頭吃菜,拿起筷子的手卻是僵硬的,不受控制也無法彎曲,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每一口吃得都無比艱難。看他吃飯,蔣鴻漸也不再說什麼。孫婉均坐在他身邊一直笑著看著他,見他光吃菜不吃肉,便喚他:「睿睿,睿睿。」
「多吃點蝦,你最愛吃的。」
這幾年因為疫情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有時候連手都抬不起來,需要保姆時刻照料。保姆也換了新人,是個機靈的,趕快給陸以寧夾了蝦。見他依舊不吃,孫婉均又輕聲喊他:「睿睿……」
蔣鴻漸沉聲提醒他:「你奶奶在喊你。」
陸以寧突然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一陣劇痛襲來。
他握著筷子的手在空中僵硬了幾秒,在那幾秒里,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周圍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雪白的房間裡,找不到任何方向,沒有聲音,也不見人影,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快得驚人,「咚咚咚咚」,特別特別快,快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猝死了一樣。就在那樣的一瞬間,房間裡突然迸射進來一隙陽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身上。
陸以寧的靈魂仿佛在那一瞬間突然開了竅。
他放下了筷子,說我不是。
「蔣奇睿已經死了,我不是他,您好好想想我是誰。」
他說完這句話就站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孫婉均哭了起來,嘴裡不斷重複著睿睿的名字,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蔣鴻漸站起來呵斥他,蔣志遠等人都在安撫孫婉均的情緒。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也許他真的瘋了吧?陸以寧這麼想著,走出酒店大門後就給新加坡那邊發了消息,申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也許會更長,也許會更短,但他不確定,也許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陸曼青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前往潞城的高鐵上,那已經是他大鬧壽宴的第二天了。
「家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爸爸給我打電話說聯繫不到你?你怎麼了?」
「我在高鐵上,沒信號。」
「你回國了?」
「嗯。」
「回去幹什麼呢?」
「結婚。」
第70章
肖玉枝正蹲在樓門口撬生蚝,裝生蚝的塑料桶突然裂了道口子,混著冰碴的海水眼看就要漫到鞋子上。就在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托住桶底。
「小心。」
「哎呦,謝謝了!」肖玉枝趕忙把身後放著的泡沫箱子拿了過來,但是海水還是濺出了一些。陸以寧把腕錶摘了擱在一旁的石礅子上,主動說:「阿姨,我幫您換吧。」
就這麼拿過她手裡的泡沫箱子,高級西褲毫不避諱地壓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等將桶里的生蚝統統倒到箱子裡,肖玉枝這才鬆了口氣。
抬眼看向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不看不打緊,一看當真一驚——好生貴氣英俊的小伙子吶!人還這麼熱心,就忍不住多看他幾眼,看他又不像是本地人,「小伙子是來旅遊的?」肖玉枝笑眯眯地問。
「來找人。」
「走親戚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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