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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平靜不久的紅綃帳再次風起雲湧,波翻浪騰。織金的鳳在燭光下閃著碎金般粼粼的光,其下江河蕩蕩,浪濤聲聲,連著微微的喘息、沉沉的低吟,瞬間把所有的兒女煩惱都拋諸天地之外了。

他們盡興,楊盼在宮裡卻睡不著,翻燒餅似的翻了半夜,值夜小宮女都睡著了,她還能清晰地聽見更漏里的水滴聲。

那個盒子肯定沒錯,此「喜」非彼「喜」,絕不是喜慶盈門的意思,而是暗示裡頭裝著一隻喜子——那麼大的毛蜘蛛,她親手放進去的。她愛玩蟲子,而羅逾一輩子都怕這些或長毛的、或蠕動的、或面目猙獰的蟲子,菜青蟲足夠他臉色發青,毛蜘蛛能嚇他做一夜噩夢,若是蜈蚣、蠍子、蛇之類,只怕當場暈過去也不稀奇。

昨兒就看出羅逾眼圈發青,估計已經嚇得夠嗆睡不好覺,今兒他卻一聲不吱,不僅不告狀,反而還把馬屁拍得山響的。

還說什麼……「喜」字玉佩?!

「喜」你個大頭鬼!楊盼在黑頭裡牙齒咬得「嘎嘎」響。

其心可誅!

第二天早晨起來,楊盼便也頂著一對烏青的眼圈,一臉憤憤的表情,一看就是起床氣極大的樣子。

小宮女見了她繞道走,唯有金萱兒敢站過來問:「咦,才辰初,公主不再睡一會兒?」

「我有事。」吃了□□似的。

金萱兒不依不饒:「公主有啥事?皇后不是說供公主讀書的內學堂,要後兒拜過宗廟,行好大禮才開?」

「只有讀書才算事兒?」楊盼反問,「我自己的事兒就不算事兒?」

「那公主是什麼事兒呢?」金萱兒反問。

楊盼噎住了,她當然有重要的事,但是金萱兒一看就是皇后那裡派來的「奸細」,能叫她知道?

「好吧沒啥事。」只能認慫,「不過,我今天不想睡懶覺,想到西苑走走,行不行?」

金萱兒老婆子一樣嘮叨起來:「按說呢,公主願意黎明即起是極好的,灑掃庭除,女工織紉,都講究個應時。皇后先還說,皇家的公主,不能是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縱使不做農活,不幹家務,好歹也要知道桑麻,懂得理家務事,省得嫁到哪家禍害哪家……」

提到「皇后說」,按著孝道的規矩,楊盼不能不聽著她嚼蛆,一張臉苦著,看著外面的日頭,心裡一直在催:「快一點快一點,再晚點,天氣一熱,毒蛇毒蟲子就都躲起來啦!」

為了不聽金萱兒囉唣太久,楊盼耐著性子仔細洗漱,高梳螺髻,細嚼慢咽,還學著裁了兩爿襦裙的綢料,終於換得金萱兒一句話:「嗯,裁工還略差點,但是比上次糟蹋的面料少,也算是進步了。公主要去西苑玩,可是去找西涼來的幾位郡主?」

楊盼急忙點頭:「是呢!找武州縣主李耶若,她舉止嫻雅,儀態好美,我得跟她學學。」

金萱兒詫異了片刻,含笑點頭道:「公主說得是。人美,一半是父母老天賜的,一半是自己幫自己的。武州縣主落落大方,確實是很有風儀。不過——」她大概也有些些不服:「咱們中原,素來是禮儀之邦,咱們哪裡輸過他們?公主也不必妄自菲薄。」

她在妝匣里仔細挑選了一會兒,取一對綴滿明珠的長步搖,小心插戴在楊盼的髮髻兩邊,頓時如同長瀑瀉水,光澤奪目,映得螺髻正中的白玉發梳都黯然失色。

金萱兒滿意地笑道:「這樣的好珍珠,也只有咱們吳郡有!」得意之色、攀比之色,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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