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耶若的神色變幻了好幾種,最後笑著說:「啊,攀上高枝兒啊了。我麼,自然可以棄若敝屣了。」
羅逾見她風擺楊柳一般要走,喊住道:「耶若阿姊,我知道你生氣,不過希望你還是聽我一句勸。」
李耶若背對著他,冷笑道:「勸什麼?無外乎『現在已經很好了』,『石溫梁願意為了你起兵造反,也待你很好了』,所以我該知恩,該圖報,嫁給他對我也是最好的選擇……得了吧,這些老套的話,說了有什麼意思?你怎麼不勸勸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目標,需要這樣拼死?」
羅逾竟無言以對。
李耶若說:「我就是恨,恨那些對不起我的人,恨這個世界,現在也恨你。」拔腳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她徑直往太初宮而去,門禁上有人問,也只管冷冰冰地答:「我是廣陵公主的伴讀,有要事向公主稟報。」門禁上覷一覷,發現確實是熟面孔,也不好攔阻,叫宮裡的婆子仔細檢查了便放進了。
楊盼恰好挽著父親的胳膊去顯陽殿看望母親,在靠近顯陽殿後門的甬道里一眼就看見了形單影隻的李耶若。
她艷若桃李,冷若冰霜,衣袂飄飄站在那裡,目視著皇帝和楊盼,也不上來請安問候,也不退走避開,就那麼定定地看著。
皇帝和楊盼也不由停住了步子,兩廂就在甬道里這麼遠遠地站著,互相地呆望。
皇帝感覺楊盼挽住他的那隻手捏住了他的袖子,回頭柔和地望著她說:「阿盼,這不是你耶若阿姊麼?」
楊盼瞬間得到勇氣一般,喊了聲:「耶若阿姊,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耶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撞在甬道的青石地上重重的一響。她的眼淚傾瀉而下,嘴角卻翹著一絲笑容,俯身磕了一個頭,才說:「叩見陛下,拜見公主。」
她低頭跪拜的瞬間,皇帝安撫地捏了捏女兒的手,又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道了聲:「不必大禮。」便自己退了半步,示意楊盼來解決面前的問題。
楊盼愣了片時,心裡明白了父親考量她能耐的意思。她的笑臉是自然就有的,頓時露出兩個小酒窩說:「耶若阿姊,幹嘛這樣?快起來啊,地上涼。」
李耶若執著地跪在地上,抬起頭說:「陛下,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立刻回覆:「不當講就別講了。我還有事,我先走。」
「陛下!」
楊盼接語道:「你跟我講,一樣的。」
李耶若心道:誰和你個蠢貨講!可是皇帝真箇拔腳就跑了,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也十分放心地把他的蠢瓜女兒留在甬道里獨自面對著李耶若。她也不好爬起來去追。
楊盼撥了撥指甲,一臉孩子般無辜而單純的神色:「耶若阿姊要說的話必然重要,比如說,你是打算好了要跟誰過一輩子?我阿父說,女孩子最鮮嫩的時候就是十五六歲花枝般的年紀,過了期,再沒個青梅竹馬的人,就不新鮮了。」
李耶若幾近要吐血,然而她在家時,對付那些包藏禍心的繼母或庶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的是法子,卻對笨笨的楊盼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她此刻的話,最好莫若於對皇帝說,皇帝實在不在……
「公主說的是。」李耶若微微笑道,「陛下既然不敢聽,我只有說給公主聽。陛下當年單獨召見我,說要負責——」
「我知道的。」楊盼一口打斷,一臉不耐煩,「所以他吩咐我給你送嫁妝,還親自給你指婚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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