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又是三大杯南酒下肚。
太子端著杯子過來笑嘻嘻道:「剛剛我阿父說錯了,這是新婚大喜的事,喝酒怎麼能喝單數?姊夫,我來敬你,也是三杯才像話吧?不知你給不給我面子?」
這未來的小舅子也一直對自己不錯,幫了不少忙,羅逾勉為其難,只能又喝了三杯下去。南酒本來就是好上口,但是後勁足。這下,羅逾面前的人影徹底成了雙影,自己更是昏昏沉沉的,連筷子都握不住了。
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坐在他面前,在跟他說話:「西涼公主李梵音,是怎麼死的?」
他大著舌頭回覆:「父汗命令……我對不起她……可是沒有辦法……」
那人又問:「若是再有這樣的命令,又該怎麼辦呢?」
「阿盼……是我的性命……」
羅逾徹底斷片了,再次睜開眼睛,是因為頭裡炸裂般的痛。他捂著腦袋,坐起身四下一看,吃了一驚:睡的是陌生的地方,精緻的藍色緞子褥子,柔軟的紫色絲綿被子,床帳里懸著銀制的香球,裊裊地釋放著柔和清芬的香氣。
他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昨兒喝高了麼,這大概是哪間客房,供他起臥。
喉嚨里干痛,他不由咳嗽了兩聲,門帘頓時響了,有人遠遠地就在問:「殿下醒了?」然後居然傳來兩聲犬吠,一條渾身毛色潔白的小狗闖進他的臥室,先是兇巴巴地叫喚,但是看到瞠目撐頭坐在床上的羅逾,小狗又吐著舌頭,乖乖地搖起尾巴來。
進來的宮人羅逾認識,是楊盼身邊的可兒,那條狗他也認識,他在西苑養它的時候還是條小奶狗,現在都三尺長了!
一種故舊的熟識感湧上心頭,羅逾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如何出口詢問。倒是可兒大方落落地過來,為他掛起帳鉤,從屏風上把中衣取來遞過去,笑眯眯說:「還穿這件不?」
中衣上猶帶著昨日的酒氣,羅逾赧顏笑道:「我得每天換衣服呢。勞你駕,我帶有衣箱來的,不知放在哪裡了,幫我問問跟著我的侍從們。」
可兒笑眯眯說:「可是你的侍從們怎麼能住宮裡啊?你貼身的東西他們都交在這裡呢!」
羅逾頓時精神一振,連中酒的頭疼都恍若沒有了。他急忙取了衣物,起身洗漱。屋子裡有精緻的銅鏡,有胭脂色的窗紗,有白瓷的花器,裡面還插著應時的鮮花——不是女孩子的閨房又是什麼?
他不是第一次到恩福宮,但是是第一次進到深閨裡面呀!
懷揣著這樣的激動,他踏出房門,蹲在地上給小貓的食盆裝食的那個身影好熟悉,但是又不一樣了。雖只是家常的鵝黃色襦裙,但看得出裡頭那個嬌俏的身子窄腰平肩,圓鼓鼓的臀,松松扎著的烏髮垂在那裡。
他的步子遲緩,慢慢地過去,而楊盼也恰恰回頭,揚眉一笑,頰邊是最甜潤的兩個小酒窩。
☆、第一二零章
楊盼站起來, 亭亭如一棵新柳, 笑容在陽光里明媚著,一切都那麼熟悉、親切、自然, 仿佛他們沒有過那樣撕心裂肺的生離,只不過出了趟遠門,現在又重逢了。
她玩弄著手裡松花色的披帛, 低著頭問:「昨晚睡得好麼?」=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