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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盼說:「若是觀望,除了觀望你的用兵能耐,自然也在觀望其他人的態度,若你還是背著個『逆賊』的黑鍋在身上,并州刺史不打也得打。你這裡現成有一位皇帝在,古人還知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呢,你倒只有繼續背黑鍋的份兒?好奇怪!難道咱父汗自己也不想你贏?」

羅逾目光黯了黯,然後說:「我再去找他說一說。但是他這個人,一旦盤算定了,是很執拗的,不要輕易想改變他的主意——除非,我在這裡再叛他一次,那可就真『挾天子』了,但是咱們父子之間也就完了。」

他還是珍惜來之不易的一點點溫情,哪怕是和父親之間的。

嘆了口氣,羅逾又在楊盼額角親了親,說:「我會權衡,畢竟,現在是咱們三口子最重要。」他又說:「而且,我看他說到我阿娘時就吞吞吐吐的,只怕事實說出來,也一樣難有父子情分在。唉,熬得一時是一時吧,先把局面控制住再說。」

他執意不談,是逃避,但也可以理解。楊盼摸摸他的鬢角,笑道:「你去吧。」

羅逾到刺史府里,把這半個月打仗的情形和肆州攻破後的情形都告訴了叱羅杜文。

叱羅杜文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最後問:「肆州刺史的人頭送到平城了?」

羅逾搖搖頭:「我沒有殺他,肆州反對我的呼聲極高,連帶著并州也有這樣的聲音,斥候傳來并州的軍報,并州已經在加固城牆,訓練壯丁,並且備了極多的弓箭和礌石檑木。我要再以一個殺人魔王的形象開過去,只怕遇到的是最頑強的抵抗。我身上的黑鍋,不能再多了。」

皇帝冷眼瞥著他,冷笑道:「收起你那點小善意、小慈悲吧!打仗的時候,人死了,你就已經是魔了,洗不乾淨了!肆州刺史的人頭、肆州壯丁的京觀(1),才能讓其他人畏服你!只有畏服你,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要講仁義,要奪得天下後再講,現在講仁義,人家只覺得你好欺負!」

羅逾跟他觀念不同,撇撇嘴也不做聲。

皇帝乜眼看他,只覺得一片指教他的好心只做了驢肝肺,恨恨道:「你滾吧。我不知有生之年還看不看得到你破平城了!」

羅逾說:「兒子是冤枉的,我只想天下人知道我的冤,不想殘害天下人。」

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西涼公主李梵音被無辜殺死時的聲音,他那時候告訴自己,這是不得已。但現在他想:哪有那麼多不得已!現在的他明明可以選擇,可以不聽話。

叱羅杜文乜斜著兒子,冷笑道:「你『只想』,你真當我完全不懂你素來的目的?你求著去燕然山的時候,難道不是『只想』弄到兵權可以和我抗衡?你處心積慮打到平城的時候,難道不是『只想』為你那個阿娘報仇?」

每個「只想」上都加著重音。

他驀地停頓下來,盯著羅逾的臉,眸光卻有些閃動,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羅逾氣怒中沒有關注到這個細節,點點頭說:「兒子有錯在先,想要兵權獨立,想要發兵問皇甫中式的死,確實都是罪過。但弒父弒君這樣的錯,沒有犯就是沒有犯,天下人拿這一點來問罪於我,我不能服氣!」

叱羅杜文好像根本沒聽見兒子的駁斥與委屈,只顧自己低下頭,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自語著:「皇……甫……中式……她在李耶若有孕時便出了巫蠱的事,而後皇后力保她無虞,只是監禁於掖庭……你到了燕然山後,她在宮裡就被人偷偷放出,而後你就收到了她的人頭,決意叛我……你的妻子與你相隔千里,卻突然從扶風郡趕到柔然與你會合……」

他皺著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喃喃的自語,最後驀然轉頭問羅逾:「你在柔然,是不是有賀蘭氏的人找過你?你到平城之外,是不是太子先答應與你裡應外合?」

他根本不需要羅逾的回答,只是咬牙笑道:「原來是那個賤人!果然最毒婦人心!我居然中了這個計!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想必說的是皇后賀蘭氏,羅逾自知這次被當做衝鋒在前的炮灰,就是中了皇后賀蘭氏和太子叱羅拔烈的密謀之計。現在皇帝也想通了,他還有些地方存疑:「難道皇甫中式是皇后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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