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瀾:「我嫉妒個錘子!我是說這孫子,走就趕緊走,天天又買奶茶,又給打飯的,教學樓到宿舍樓那麼點夜路還用陪著。」
路一航:「陪誰啊?」
於瀾不可置信地看著路一航,不信他真不知道,「徐莉莉啊。」
路一航:「徐莉莉啊……我以為你說應悅呢,你不也是整天給倒咖啡,教學樓到校車那麼點路還陪著呢,還有心情管石昭陪誰啊。」
「你!」於瀾覺得自己這是無妄之災。
什麼整天倒咖啡,他就只有一次去倒水,剛好應悅在飲水機旁邊排隊等著沖咖啡,又剛好語文老師找她,所以於瀾拿了她杯子讓她先去找老師。
就幫她沖了那一次而已!
至於坐校車……
那咋辦!他倆一條線啊!讓路一航把他家炸了吧,炸了他就搬家,搬得離應悅家遠遠的!
於瀾本以為能跟路一航同仇敵愾,一起罵罵石昭的,結果路一航根本不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一套,無差別地覺得這倆人都不是好鳥,給誰都沒好臉。
不過於瀾不像路一航那么小心眼,也可能是心裡坦蕩,沒到下午又跟路一航聊上了。
這次他改變策略,不去氣路一航,頗有點表明心跡的口吻:「我覺得咱們班裡最好看的就是徐莉莉。」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路一航的注意,對方坐直了身子,轉身皺眉看他。
於瀾:「也不是說長相,其實五官單看的話,可能應悅還更好看些。」
路一航眉頭稍展。
於瀾:「但是徐莉莉就很開朗,笑起來特別好看,你看好多男生都喜歡跟她玩。」
路一航忽然抬手,按在於瀾眼鏡的鼻托上,把他的鏡框往上挪了一分,「你該換眼鏡了。」
說的什麼屁話。
路一航再次趴在桌子上,正看到應悅背著手從後門進來。
應悅對他笑了下。
路一航還記著體育課的時候她緊盯著石昭的樣子,心裡有些煩,故意沒回她笑,板著臉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又有些不自在,怕她會不高興。
沒想到再睜開眼的時候,她走近了,還在他桌子上放了杯奶茶,「請你。」
奶茶是學校小賣部買的,雖然是現做的,但用料是非常廉價的奶茶粉,連塑料杯和封口膜都是那種醜醜的卡通笑臉。
路一航沒問為什麼請他喝奶茶,更沒拒絕,說了句:「哦。」
應悅又對他笑了笑,沒多呆,邁步回自己座位去了。
路一航端起那杯奶茶,還是熱的,他把吸管的塑料封撕開,對著瓶口「啪」的一聲插進去,挑眉看於瀾。
明明應悅笑起來更好看,更甜,就像這杯奶……
吭!沒留神喝了一大口,這奶茶怎麼這麼燙?
路一航咳了一聲,忍著舌頭上被燙起的痛意,硬著頭皮把那口甜滋滋咽下去了。
應悅送路一航奶茶,是想著或許甜食能讓他開心點兒,她總覺得,他可能就是因為不喜歡吃甜食才會時常冷著一張臉。
沒想到晚上放學的時候,路一航就禮尚往來地要給她聽自己作的歌。
學校里人多眼雜,校車又很快就要發車。
路一航說打車送她回去,他倆坐上了計程車後排。
應悅想說,他其實可以把文件發給她,等周末她聽了給他反饋。又一想,這可能是他很在意的事情,想要第一時間分享給她這個聽眾,就像她買了漂亮裙子,也想立馬穿給好朋友看,被好朋友誇獎,根本等不到假期。
路一航在手機上找到已經上傳至音樂平台的那首自己編曲的歌,掏出耳機盒來。
是藍牙耳機,兩隻耳機間有距離限制。
如果想要兩個人各戴一隻,那就要離得很近才能正常使用。
路一航歪著頭,耳朵都快碰到她的頭髮。
他的氣味就這樣闖入應悅周邊,不只是校服上松木香的洗衣液味,好像還有他脖子肌膚散發出的,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溫熱味道。
應悅抿著嘴有些恍惚,耳機里的音樂聲都似乎在離自己遠去。
「怎麼樣?」路一航問。
應悅沒想到這首歌這麼短,看屏幕上的播放器,好像只有一分鐘,一首歡快的完全和他氣質不搭的小短歌。
她說:「再聽一遍。」
這次她認真聽了。
不只是音樂,還有歌聲,只是不知道路一航是犯懶還是沒靈感,前面全是「啦啦啦」,直到副歌部分才有歌詞。
這歌詞有一半還是「剽竊」她的!
應悅凝神聽那四句。
「小魚吐泡泡,星星眨眼睛。
每天看見你的笑容,就有好心情。」
雖然詞作者們寫歌詞時,這個「你」字多半並無特指,纏綿悱惻的情歌也只是藝術創作,就像很多寫言情小說的作者可能自己都沒談過戀愛一樣。
但應悅還是很想問一問:「你」是誰呀?
她扭頭,看路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