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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放惡鬼入城這等罪孽深重的事呢……大家別都站著,找地坐啊,茶水已經備好了……什麼?一盞茶一金太貴?那您上別家去吧,別擠著後面的客人了……等下,我說到哪裡了。對,其一說完了。」

「那麼下面,我們來說一說………」

雖然眾人聽得義憤填膺覺得這純屬是瞎扯,但還是忍不住想聽聽他還能編出什麼誑語。

不一會,茶館便坐滿了人,生意不可謂不興隆,財源滾滾來。

宮忱嘴角抽了抽。

正悻悻離去,身後的茶館忽然爆發一陣驚慌的鬧聲。

「這位公子,你幹什麼?」

「再怎麼也不能和孩子動手啊?」

想來是有人實在聽不下去了,惱火地一劍揮出,面前茶几當場一分為二,哐當砸地。

「這位公子,你不認同我說的話可以,但動手就不對了,」學童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算盤,噼里啪啦敲著,

「孟蘭大師親制八寶琉璃茶几一具,八百五十九金,羊脂玉瓷品茗杯三具,四十五金……」

「什麼?一個破茶几你要八百多金,你們嵐城怎麼不去搶?!」

「公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這茶几本來不是破的,是您砍破的,誒誒誒,有人打小孩了,大家快來看吶……都坐,都坐,坐著觀看,茶水都還有!!」

鬧到這個地步,宮忱實在忍不住,扭過頭,看那砍人的公子一眼。

這一看不得了。

那公子正好往他這也瞥了一眼。

段欽滿臉的怒火一滯。

墨色瞳孔瞬間死死鎖住宮忱。

宮忱:「……………」

「站住!!!!」

眼見一道眼熟的身影拔腿就跑,段欽吼了一嗓子,跟見了肉的餓狗般瘋追而來。

若非宮忱被徐賜安施了障眼法,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在大街上狂奔真不知道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要命要命要命。

宮忱一具廢屍,跑得過污穢之地邊緣的屍體,但還真跑不過靈力全開的段欽。

段欽一道劍風從後刮來,直把宮忱掀翻在地,就要取宮忱頭上斗笠。

好在這時天降一位好心人。

此人一身碧藍錦服,腳踏黑靴,身上寶飾佩劍無一不貴氣,無一不漂亮,笑臉盈盈地攔在段欽前面。

「秦玉?你讓開。」

段欽見到此人,眼底的嫌惡之色溢於言表。

「讓可以,」

秦玉手中的白玉摺扇啪的一合,指著段欽說,「你先還錢。」

「我什麼時候欠……」段欽忽然罵了一聲,「那茶館是你開的??」

「不是我開的,」秦玉慢條斯理道,「我家開的。」

段欽臉都黑了,取了身上的錢包扔過去,道:「我身上只有這點,剩下的記帳上,日後再還。」

「不好意思,」秦玉掂了掂錢包,笑吟吟道,「我和你可沒有能賒帳的情分,要記帳也是記你哥帳上。」

「可惜,現在你哥沒了。」

「所以請問,你要記誰帳上呢?」

「那便記他帳上,我送你下去找他討帳!」段欽陰森森地,提劍就對著秦玉砍來。

秦玉面露輕蔑,提扇去擋,幾個來回後,見身後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便後退一步,啪的一下又展開扇子,輕搖兩下。

瞬間,周圍多出數道藍色身影,儼然全是秦家修士。

秦玉把破了一角的摺扇丟給方才還在茶館侃侃而談的學童,學童畢恭畢敬收好,遞上一柄新扇。

秦玉展開新扇,頭也不回:「值錢的全扒了,剩下的打欠條送去段府。」

那邊熱熱鬧鬧,這邊,宮忱被一隻手拖著進了一家客棧。

「客官,請問……」

「一間上房。」冷冷地丟下一錠金子,徐賜安繼續拖著宮忱上了樓。

砰的一聲大門一關。

室內寂靜無聲。

宮忱抱膝蓋,悄悄抬頭,瞅了一眼徐賜安。

生氣了?

「宮先生,這麼大了還走丟喲。」

青瑕從牆壁里鑽出來,叉著腰,故作成熟地教訓他。

一大一小嚴厲地看著宮忱。

宮忱心虛地挪開視線,扣著手背上沒有癒合的血洞。

他心情奇怪的時候,手指頭就喜歡扣點什麼,算是惡習。

雖然沒有立馬去找徐賜安是他的不對,但是人這麼多,這麼擠,他會走丟也是很正常的。

宮忱扣得指甲縫裡都是血,不怎麼疼,就是痒痒的。

「您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青瑕和五年前一樣,氣呼呼地控訴他。

徐賜安一句話也沒說,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摸出什麼,在桌上攤開。

宮忱餘光偷偷瞥去。

這一眼,肝腸寸斷目眥欲裂,恨不能立即從客棧的窗戶上跳下去,跑回污穢之地,重新爬進棺材裡。

寒光閃閃晃了眼——

天殺的,是一排尖尖銀針!!!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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