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忱狠狠心,加了些力——
下一秒,宮忱的脖子被掐住了。
「宮驚雨,」徐賜安擦了一下嘴角淡紅色的黏絲,總算放過他的嘴了,森然道,「想死嗎?」
「師兄,疼……」
「少裝。」
宮忱低低嗆咳:「……師兄忘了嗎?我差點被人掐死過。」
話音未落,本來就沒用多少力氣的手瞬間就鬆開了。
好險。宮忱在心裡抹了把汗。
徐賜安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袖子又被拽了一下。
「師兄,為什麼要讓我喝你的血,你的身體沒事嗎?」宮忱也跟著起身,擔憂道。
「為什麼?」
徐賜安嗤了聲,一字一句:「你以為我是憑藉什麼控制你的,還不是,當初往你嘴巴里塞的那些血?」
「但是現在看來,還不夠,不是嗎?」他淡淡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聽話一次,我就會這麼做一次。」
「所以,別再做推開我自己去死的這種事了,你如果真的敢再死一次,我就把你的弟弟,你的朋友全部殺了下去陪你………幹什麼?」
兩隻手突然摟住了徐賜安的腰背,宮忱抱了過來:「師兄。」
他啞聲道:「這些話聽起來就好像你是在說,想要跟我一起死啊。」
徐賜安靜了一秒:「不是。」
宮忱又等了半晌,才聽到下文。
「我是想讓你好好活著。」
好奇怪。
他的師兄變了好多。以前可不會說這麼讓人心動的話啊。
宮忱的手指撫摸上了徐賜安的發梢:「在徐家家宴的時候,沒有你,我連十二歲都活不過。但我都沒有好好跟你道謝就跑了。」
他輕輕說:「太沒有禮貌了。」
「不是,」徐賜安目光微垂,終究默許了他的動作,「我跟你說過不用謝,何況,你後來不是送了我……」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徐賜安神色頓時不太自然。
「一塊玉佩,」宮忱接著他的話道,「但那也不算,因為被人偷走了,我沒能親自送給你。」
偷?
徐賜安被這個字激到,剜了他一眼:「上面刻了我名字,你說我偷?」
「我說錯了,」宮忱悶悶笑了兩聲,走到了他的身後,開始給他打理頭髮,「原來真的是師兄拿走的,後來怎麼不跟我說呢,是害羞嗎?」
「不是。」
「真不是啊?」
「說了不是,」徐賜安面無表情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
「你就沒想過你比武時衣服為什麼會被劃破嗎?」
宮忱回想道:「因為對方看不慣我,故意為之?」
徐賜安:「錯,不是他看不慣你,是我看不慣你,我指使他劃爛的。」
宮忱:「等………」
徐賜安:「我讓他劃得越破越好。」
宮忱:「為………」
徐賜安:「他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還送了他一本靈籍。」
宮忱:「可………」
徐賜安:「你滿意了嗎?」
宮忱錯愕地站在徐賜安背後,抿著唇,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流瀉於指尖的頭髮烏黑柔軟,又散發著清香,跟不久前沒睡醒的師兄一樣,格外誘人。
可臉貼上去,尖端卻扎得他疼。
一旦他想靠近師兄,就會像被這漂亮之物排斥那樣,被師兄推開。
好一會兒,宮忱才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我該記得的,那個時候,師兄總是很討厭我。」
徐賜安似乎也回想起了那時,沉著臉道,「誰讓你總是穿得跟塊黑炭似的,誰見了不討厭。」
宮忱忽的一怔。
看不慣,是看不慣他的穿著?
這麼一想,在應春來的輪迴路里,他好像確實聽見過師兄和應婉師姐提到自己,師兄當時怎麼說來著?
「他穿黑色實在太醜。」
「紅色更適合他。」
等一等,紅色?
身上的黑衣被劃破之後,宮忱找應婉師姐縫補,但其實是師兄縫的,後來應婉師姐給了他一件新衣服,應當也是師兄給的。
那件衣服是什麼顏色?
就是紅的!
瞬間一道煙花在宮忱腦中炸響。
所以,徐賜安繞了這麼一大圈,只是想要送他一件紅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