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沖他笑。
已經很努力平復了,但最終還是在這個笑容面前,成了無用功。
這一瞬間,徐賜安想著,那麼,就帶回去,關起來好了。
自己療傷的時候,不管是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多久,把這個人關在一個隨時可見的地方,就好了。
就像他一開始復活宮忱時瘋了般想的那樣:無論如何,要他回來。
他要他的靈魂、肉身,不管以什麼方式,也不需要顧及宮忱本人的意願、尊嚴,留在自己身邊。
反正,就算他真的那麼做了,宮忱也只會像現在這樣,笑著跟他說:
好啊。
但是你懂個屁。
你知道什麼,你就說好。
你之所以對我百依百順,全部都是因為我每時每刻,都在向你傳達這樣的命令。
討好我。
依賴我。
喜歡我。
你因為這些卑鄙的暗示,才對我產生了,不屬於你的感情。
這,傀儡般的感情。
。
宮忱睜開眼,日光灑在臉上,與鬼界不同,淡黃而溫暖。
四周是熟悉的客棧陳設,房間應該有人進來打掃過,離開時倒地的銅盆重新擱在了架子上。
他動了動指尖,發現徐賜安不知何時掙脫了自己的手。
果然還是太唐突了嗎?
但眼下不是苦惱這個的時候。
窗戶開著,熙熙攘攘的人聲從樓下傳來,混雜著房間內奇怪的聲響傳入耳中。
男人和女人的呻吟聲。
這……倒也正常。
許是兩人太久沒有回來,客棧老闆便把房間收拾出來,騰給其他客人住了。
但誰大白天開著窗做這種事呢?
宮忱和徐賜安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尷尬。
還好他們出現的地方不是床的正對面,宮忱趕緊給自己和徐賜安施了障眼法,然後指了指窗,示意從那裡出去。
徐賜安垂著眼,點了點頭。
雖然施了障眼法可以遮掩身形,但還是會有聲音,因此兩人都走得格外小心。
房間裡充斥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嗯嗯啊啊」聲,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宮忱正要扭頭。
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徐賜安冰冷但難掩惱怒的聲音在腦海里響了起來:「你還想看?」
「絕對沒有!」
宮忱感覺自己要是再慢一秒,眼珠子都要被扣出來了,他剛想解釋,就聽那張床吱呀一聲響。
男人抱著女人下了床,往窗邊走去,女人嬌羞道:「討不討厭。」
宮忱:「…………」
徐賜安:「………」
要從窗戶走已經來不及了,兩人第一時間回到原來的位置,轉而要從門走。
門外又恰好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位大師這邊請,就是這間房,這幾天鬧鬼鬧得狠啊。」
「不管白天晚上,那個聲音都不停的啊,把我們其他客人都嚇跑了。」
「掌柜的放心,雖然啊我不是大師,但是,我家這位曹大師一定能……」
「住嘴。」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下一秒,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宮忱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但來不及多想,迅速拽著徐賜安閃身躲進浴房。
不是多寬敞的浴房。
面對面約莫一臂的距離,不算很近,但也足以讓徐賜安沉下了臉。
「本來都能從窗戶走了,誰讓你回那一下頭的?」他傳音罵道。
「對不起啊師兄,我是發現那兩個好像都不是人。」宮忱忙解釋道。
「兩個都不是人,這不正好嗎,關你什麼事?」
「話、話是這麼說,」宮忱硬著頭皮回道,「主要,好像都是男人。」
徐賜安的聲音已經咬牙切齒:「所以,你是對哪一個,產生了好奇?」
宮忱捂著臉:「哪一個都不好奇,我只是沒見過那種姿、姿勢。」
這一句說完,徐賜安臉一黑,再也不理他了。
與此同時。
赤裸糾纏的兩隻男鬼已經讓進門的曹大師綁成粽子扔在地上。
「饒命啊大人!」
率先開口的男鬼聲音尖細,乃至於一開始被宮忱錯聽成了女人。
「我們都沒有害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