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成雪跟出去,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身上的皮肉都是繃著的。
卻見崔彥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藥膏,毫不在意地扔給她:「你昨天為了救本少爺,身上被燙了不少地方,自己塗一下吧。」
「可是,」奚成雪踟躕了下,「我差點燒了你家。」
「一碼歸一碼,那個已經用你做一個月的奴婢來換了。」崔彥摸了摸下巴道,「雖然我覺得是有點虧,但看你長得還算可愛的份上就算了。」
原來是個色胚。
奚成雪看了他一眼:「謝謝。」
說完,她接過藥膏,就一掀裙子。
崔彥:「…………」
他嘟囔一句:「哪來的野丫頭。」
卻還是盯著姑娘露出的白皙小腿看個沒完。
傷口昨日被奚成雪匆匆纏了布條,今早起來,皮肉都粘了上去,輕輕一撕,簡直疼得要命。
等把布條拿下來,奚成雪不知咬牙哼了多少下,身上出了一層汗,抬眼一看,那小少爺還在盯著自己的腿看。
……總感覺,有點變態。
奚成雪不是很自在地拿起崔彥給的藥膏,是褐色的,先抹在手指頭上,正準備塗在傷口上。
崔彥一把抓住她,從懷裡摸出另一盒藥膏,撇撇嘴道:「用這個吧。」
說完,掉頭便走了。
後來奚成雪兩盒藥膏都試過了。
第一種塗在傷口上疼得要命,第二種卻是清清涼涼的。
原來,一開始是想讓她疼,想欺負她。後來憐香惜玉,又改了主意。
壞心眼的傢伙。
但又不算很壞。
奚成雪想。
。
………
可是。
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壞的。
汗水滴進了眼睛裡,身上的傷口在藥粉的灼燒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奚何閉了閉眼,緩緩地俯下身,撿起地上的瓷瓶。
砰。
瓷瓶砸在崔彥旁側的牆上,濺開的藥粉髒了崔彥身上的吉服和新靴。
這是讓他別走。
崔彥回頭,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奚何坐在地上,低著頭,撿起一塊瓷片,割破手指在地上寫字。
我。
給。
崔彥瞳孔一縮,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晌,突然快步往回走,一手抓起奚何的脖頸往牆上一推。
奚何悶哼一聲,被迫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崔彥雙膝分開,跪坐在奚何的腿上,逼近了他,聲音又低又啞:「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東西比當初多了不少。」
「你給我?」
「你想明白要給我什麼了嗎?」
奚何瞳孔晦暗,手順著崔彥的小臂,一點點往下,將一根手指伸進了崔彥的皮手套中,緩緩扯下。
手套下,崔彥那隻詭異醜陋的左手再次裸露出來。
「我不要你的愧疚。」
崔彥不自在地想將手收回去。
卻被奚何抓住,抬起來,輕輕吻了一下那手掌上的傷疤。
崔彥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瞬間一動都沒動了,呼吸粗重起來。
與此同時,奚何另一隻手來到崔彥的脖頸,手指停在脖頸的咬印處。
崔彥皺了下眉,欲推開奚何的臉:「喂,你不會想再咬一口……啊。」
沒推動。
反倒是被重重摁了一下傷口。
崔彥痛呼的剎那,奚何垂著眸,偏頭用蒼白的唇堵住了他的聲音。
………
。
「忙活半天,總算是把這隻厲鬼捉住了,」少年打了個哈欠,「遲秋,快去施個往生咒,然後咱就回去睡吧。」
「你還催上了,」遲秋無語地走上前去,邊結印邊道,「結界是我布置的,厲鬼是奚何壓制的,這麼能催,你怎麼不姓崔呢?」
「…………」
阿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往樹幹上一靠,懶懶道:「你想說我什麼都沒幹嗎?」
「那你說,這一路上的錢是不是我管的,等會回去住的客棧是不是我定的……別瞪我了,專心施咒,小心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