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酒很苦,要我吻你,我說我對你早就沒有感覺了。」
「你說紫骨天不要我,你沒有不要我,我卻把你按在石壁上……毫不憐惜地碰了你,我說我不喜歡燈籠,祝你生辰快樂。」
「還說我們一輩子都別見面了吧。」
宮忱牙齒打顫:「畜生一樣。」
他雙目猩紅、咬牙切齒地重複道:「我真想殺了那個畜生。」
徐賜安捂住了宮忱的嘴,腦袋嗡嗡作響,這些記憶他還沒有,不知如何反應,此刻終於渾身戰慄地大喊:「不要說了!」
宮忱才忽地安靜了下來。
「嗚。」
好一會兒,他就這樣被徐賜安捂著嘴巴,不時發出壓抑、短促而破碎的嗚咽,渾身發冷般地顫抖著。
徐賜安哄也哄不好,捂也捂不住,只能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頸間,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良久,他無力地鬆開手,低喃:「好,你哭,你哭吧!」
宮忱說:「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
宮忱靜了靜,忽然輕輕地說:「要是一開始你沒有遇見我就好了。」
「什麼意思?」
「徐賜安,我覺得我毀了你。」
話音未落,左側脖頸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徐賜安在咬他。
牙齒摩挲著薄薄一層皮肉,在上面留下深紅的印子,徐賜安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冷。
「放我下來。」
宮忱抓著他兩腿的力氣加大了:「對不起,我不該說這種話的。」
徐賜安聲音完全變了,又低又冷:「可你已經說了,我讓你放我下來。」
「可是你沒穿鞋……」
徐賜安平靜地打斷他:「宮忱,你想讓我討厭你嗎?」
宮忱心一顫,原本痛苦到麻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彷徨,立馬蹲下,小心翼翼地把徐賜安放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徐賜安卻偏偏踩在尖銳的石頭上。
宮忱瞳孔驟縮,手臂一下子托著徐賜安的腰,抓著他的腳踝想抬起來。
徐賜安冷漠地看著他:「放手。」
宮忱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石頭上殘留的鮮血,聲音發澀道:「你受傷了。」
「你放不放?」
「………」
宮忱兩眼通紅,最終漸漸地鬆開了手。
徐賜安更加用力地踩了上去,鮮血剎那間涌了出來。
「我說錯話了!」宮忱心臟驟停,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抱住了徐賜安,發出了一聲破碎的哽咽,「徐賜安,賜安,是我說錯話了,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你別這樣嚇我行不行?」
徐賜安這次沒有再讓他放手,而是低著頭,格外溫順地讓他抱著。
「冷靜了嗎?」他揉了揉宮忱的腦袋,「從現在開始,可以聽進我說的話了嗎?」
宮忱紅著眼睛點點頭。
「抱歉,」徐賜安輕聲說,「是你先說讓我心疼的話,我才這樣的。」
宮忱說:「是。」
「以後不說了?」
「再也不說了。」
「宮忱。」
「嗯。」
徐賜安替他擦掉殘餘的淚光:「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如果了,但還有漫長的今後。」
「你要是下定決心,願意跟我一起度過的話,就笑一笑。」
宮忱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止不住,但還是努力地笑了起來。
那副模樣滑稽又難看。
「真好看。」
徐賜安輕笑著,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
「今天晚上,千層雪會放煙花。」
「驚雨,一起去看煙花吧。」
第64章
軲轆軲轆。
鄴城。
兩輛家族紋飾迥異的馬車相向而行, 幾乎同時停在燧光閣面前。
靠左那輛先是下來一個樸素裝扮的少年,清秀淡漠的面龐透著一股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