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婆娘給我閉嘴!」
姚澤王額角青筋暴露,表情猙獰,頭一低,額頭頓時就砸在了地上,怒吼:「老子就管你怎麼了?!!」
砰!的一聲格外響亮。
「呵……」
宮忱捻了捻指尖的泥灰,垂眼看著姚澤王,沒什麼表情地笑了聲。
「難怪惡鬼食人前喜歡玩弄人心——」
他舌尖微卷,輕輕吐字,臉上的裂紋越發鮮紅,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蓮。
「竟是這般有趣。」
第81章
這小子怎麼突然就性情大變了?!
姚澤王一陣頭皮發麻, 跪伏在地上,心裡是一點也不覺得屈辱的。
甚至要多熟練就有多熟練。
說實話,這也是他的老本行。剛來鬼界那會為了討生活, 他見誰都喊大爺, 原則是能吃軟飯絕不挨硬打,能磨膝蓋的事絕不費皮肉。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不就屈得多了點麼, 遲早有伸的那麼一天。
你看,沒有過去那麼多年的卑躬屈膝,哪裡有他後來的一步登天?
呵,你這臭小子上次壞了本王和賜安的喜事,這次又這麼羞辱本王, 之後最好別讓本王找到機會……
「啊!」
姚澤王眼中的遺憾和惡毒剛流露出來,餘光冷不丁察覺到一雙漆黑無白的眼睛,驚叫了一聲。
——宮忱就半蹲在一旁, 摁住他的頭顱,側著臉直勾勾地盯他。
「看來你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姚澤王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怎麼會被一個眼神嚇到,一邊裝傻充愣:「什麼事, 咱倆之前不就見過那一次嗎?哦,哦, 是,那次確實是本王……不,是我做的不對,你要是還介意, 我可以發誓,我對賜——」
他沒能說下去,因為宮忱五指驟然收攏, 和那幾乎能擰斷頭骨的殘忍力道相比,他的聲音很輕。
「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好、啊啊,好,我不配,我不提!」姚澤王當即咬牙討饒。
宮忱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姚澤王,眼底浸染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黑暗。
「你當年靠著五骨天君的寵幸得勢,待她與除鬼師戰敗只剩下一條手臂之時,假裝深情願意與她共生,騙娶了她,實則只是為了她的鬼王之位。那之後你三妻四妾,寵妃成群,視她如敝履,一遇危難便想著用她來擋,棄她而走。」
「你看得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
「惡蛆都沒有你噁心,可你——」
他閉了閉眼,嘴唇緩緩吸了一口氣。
「卻竟敢覬覦,這世間唯一屬於我的人,我的珍寶。每每想起你對他的貪念,我的心、」
「我屬於他的這一顆心,就像在被烙鐵燙一樣,好疼啊——」
姚澤王慘然尖叫了起來,因為宮忱掌心中騰地升起火焰,燒著了他的頭髮,火蛇很快蔓延開來,在皮上滋滋吐信。
幽藍火光下在宮忱的臉龐上躍動。
「你害死王嶺,該死。」
「你玷污了我的賜安,我必須得將你燒得乾乾淨淨。」
「一寸,」他輕輕動唇,「不剩。」
「啊啊啊………等、等等!」
姚澤王那顆死了的心臟都快跳出胸膛,他簡直用了生平最迅速的反應,在火焰蔓延全身前顫聲大喊:「你可知你的師兄半個月前就失蹤了?!」
嘩。
火光驀然暗去。
宮忱提起姚澤王的腦袋:「失蹤?」
姚澤王后背焦黑一片,卻顧不得身上的灼痛,抓著這一根救命稻草繼續道:「你隨白王去鬼界後,被入侵的碑界裡只剩下他,他不能提你,也不能提白王,就自己背了罪名,被關進了燧光閣地牢。」
「燧光閣怎麼敢關徐家的人?」
「還不是大祭司那奸人!」
姚澤王呸了口帶血的唾沫,只是罵大祭司,可不敢告訴宮忱自己是怎麼籌劃著名把徐賜安救出來再續前緣。
「表面上傳音安撫徐家稱只是做個樣子,必定好吃好喝伺候著徐公子,背地裡,該怎麼用刑就怎麼用。」
「你也曾為燧光閣效命,那地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會不清楚?他在裡面遭了整整半個月的罪才逃出去,那之後就不知所蹤,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你最該報復的人不是我!」
「是燧光閣!是大祭司!」
「他們如此背叛你,你卻還要為一個守碑人報仇而殺了我嗎?!!」
「你——」
情緒激動之時,姚澤王猛地看清宮忱此刻的神情,渾身一顫,打了個寒噤。
「所以你……別殺我,我、我還有用,我可以發動鬼兵幫你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