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鬧,今夜便讓朱衣使把你帶走。」
魏緗也不例外,她面色白了白,又因對方說自己長得像兄長,難以置信漲紅臉。
「陛下派來的,」薛柔同好友解釋,「無妨,顧副使很隨和。」
魏緗見眼前女子從容灑脫,頗有幾分江湖氣,忍不住少幾分戒心,與她攀談。
「你們顧家人幼時都練什麼?是不是飛檐走壁,踏雪無痕?」
「差不多,有的人還會易容變聲,但我骨頭太硬個子太高,練不了縮骨,也不便學輕功,學的都是如何破門而入,打家劫舍殺人滅口。」
顧又嶸唇畔揚起,如說玩笑話。
薛柔默然,知道她所言皆是真的。
朱衣台豫州司前幾年可謂成效斐然,一旦抓住某些豪族錯處,便連根帶泥拔出來,手段酷烈到令人聞風喪膽。
現在想想,皆因謝凌鈺缺軍餉,急於開戰,才有豫州司的不擇手段。
魏緗倒沒有想那麼深,只覺這樣的人才此刻竟在駕車,一時恍惚。
顧又嶸沒聽見薛柔搭腔,忍不住道:「薛二姑娘對我們朱衣台不好奇麼?」
「不。」薛柔想也不想便答,「遊走於大昭律例之外,故而顯得神秘罷了。」
沒想到她說的這般直白,顧又嶸朗然大笑。
她笑起來氣息綿長,能聽出習武多年,內力深厚,如流過的江水般不知何處是盡頭。
顧又嶸終於明白,為何薛二姑娘叫陛下這般頭疼。
昨日,陛下特意道:「你得留意些,她不似尋常人那般畏懼朱衣使。」
顧又嶸一開始沒懂,她記憶里薛柔十分拎得清身份,有太后撐腰,所以對世家子弟眼高於頂,又因皇帝貴為至尊,所以偶爾流露畏懼。
這樣的人,對朱衣使自然會有幾分忌憚。
然而,忌憚畏懼不代表敬服,薛柔在嫏嬛殿學的是士人能屈能伸那套。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表面低個頭,心裡還是不喜,且因嬌縱日久,總難以抑制流露出真實想法。
顧又嶸眼前忽然浮現陛下的身影,難以想像謝凌鈺瞧見心上人畏懼與不屑摻雜的神色,會是什麼反應。
若是她,定然憋屈到暴跳如雷,又難以發作,只好一股火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顧又嶸實在不知陛下暴怒是什麼模樣,她甚至想像不出陛下多說幾句話的樣子。
印象里,謝凌鈺從小就寡言少語,鮮見他有太大情緒起伏。
顧又嶸好奇,心裡癢如貓抓,卻不敢直接問薛柔什麼,只好收起笑,老老實實往疊翠園趕。
「阿音,她方才在笑什麼?」魏緗小聲問。
「不知。」薛柔扯了扯嘴角,只覺朱衣台都是怪人。
下回來疊翠園,定然只帶自家護衛。
*
風搖翠竹,幽篁深林內,卻有幾間禪房。
簡陋小院中,兩人對弈。
其中一青年剃了度,著粗布僧袍,掃了眼棋盤,自知無望翻盤,索性不下了,將手中黑玉棋子隨時扔在桌上。
「三公子肯陪我,真是榮幸之至。」
王玄逸深吸口氣,不想再看自己兄長這副模樣。
「兄長今日喚我來,便是為下棋?」
「誒小僧已皈依佛祖,早已經無父無母,無兄無弟,超脫塵俗。」
王玄逸忍無可忍,自己兄長行事孟浪不肯入仕,索性冠禮前夕去阿育王寺剃度。
實際上呢?王玄逸看了眼地上歪七扭八躺著的酒罈,深深嘆口氣,直呼其名道:「王懷玉,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我幫你一個天大的忙,你就這般謝我?」王懷玉趴在石桌上吸取涼意,半眯著眼睛,「去附近的園子,幫我再要幾壇酒。」
此處風光旖旎,又靠近京城,不少達官貴人在這山上修建別莊。
最近的,也是最負盛名的,應當是疊翠園。
王玄逸瞬間明白兄長所想,冷聲道:「我與她自幼便有婚約,何須用這種方法鬼鬼祟祟傳句話。」
「瞧瞧你,又清高起來了,」王懷玉嗤笑,扯了扯衣襟散酒氣,「被小皇帝橫插一腳,心裡又惱又恨,還要端著什麼君子做派,能見都不去見。」
王玄逸呼吸一時凝滯,回頭望向兄長,「你是說,她今日出宮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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