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她親口提議,讓表兄離去。
大不了……大不了她之後再同陛下解釋清楚,求一求情。
王玄逸眼神微動,向前走了半步,眸中自始至終只有她。
心中實在痛苦,為什麼偏偏她身邊的是皇帝。
今日見了這一面,下次見面還要等多久?倘若與太后商議的法子失敗,往後再也難離她這樣近。
王玄逸越想越心如刀絞,竟頓住腳步,如石像般定在原地,不捨得離去。
薛柔見表兄半晌不動,皇帝又一言不發,唯有眼底掩飾不住的殺意愈發濃烈。
她甚至覺得,謝凌鈺看表兄,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快走啊,」薛柔著急了,「陛下願意讓你走,還不快走!」
王玄逸有一瞬間,甚至想到倘若太后的法子也無用,他不如死在今天。
至少,阿音會永遠記得他,永遠不可能愛上陛下。
王三郎光風霽月,才高八斗,傾慕者數不勝數,唯有自己知道,他面對阿音時有多患得患失。
他怕薛柔喜歡上陛下,他在皇帝面前自信不已是裝的。
倘若陛下貌丑不堪,倘若陛下胸無點墨,倘若陛下毫無領兵之才,王玄逸都不會怕心上人移情別戀。
偏偏謝凌鈺不是。
王玄逸怔怔看著兩人,只覺刺目,可皇帝的眼神猶如利刃橫於面前,叫他不得寸進。
薛柔手都在發抖,她與皇帝幾乎每日相見,只覺那殺意有如實質。
若非外祖父忠心耿耿,恐怕表兄早身首異處。
她再也忍不住,沖一旁婢僕道:「愣著做什麼?快送他走啊。」
過分激烈尖銳的聲調,把薛柔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壓住顫抖嗓音。
「天色已晚,流采,還不送客?」
得了這句話,流采握著短劍,毫不猶豫上前,對王玄逸道:「請。」
薛柔緊緊盯著表兄,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方才鬆口氣。
而一旁的少年,自始至終一言未發。
謝凌鈺垂下眼睫,被薛柔臉上神色刺痛。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方才緊張不已時,甚至抓緊了他胳膊。
那點力道對皇帝而言無足輕重,卻叫他心底血氣翻湧。
謝凌鈺瞥了顧又嶸一眼,顧副使一個激靈,連忙帶著所有人出去。
「阿音,你來疊翠園前,當真不知王玄逸也會來麼?」
少年嗓音平靜,仿佛只是追問無關緊要之事。
「當真不知。」
薛柔抿唇,唯恐皇帝發怒,小心安撫,就像給炸了毛的玄猊順毛。
「陛下,我若知道,絕對不會來的。」
謝凌鈺輕嗤一聲,這話真是半點不可信。
然而,他眉頭卻舒緩不少。
「我明日便跟陛下回宮。」
話音落下,謝凌鈺垂眼看她,臉色雖算不上溫和,卻也不似方才般。
如冰似雪地凍人骨頭。
「你本就該與朕回宮,」謝凌鈺頓了下,「用不著明日,現在便回去。」
薛柔睜大眼睛,想起魏緗還在綴玉台。
一眼看出她在想什麼,謝凌鈺道:「朕已命漢壽侯親自接他妹妹,不會有事。」
「你若想明日走,未嘗不可,」謝凌鈺忽然笑了笑,「朕早朝少去一次,也無妨。」
薛柔頭皮一麻,心道怎麼忘了還有早朝這回事。
她連忙道:「現在走,立馬就走。」
依謝凌鈺的性子,恐怕輟朝一日,朝臣問起,他會直言不諱在陪薛二姑娘。
耽誤國事,莫說父親,就是姑母也要不快。
薛柔急忙走到馬車邊,發覺皇帝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一時疑惑。
「陛下的馬車呢?」
「朕騎馬來的。」
謝凌鈺面色不變,瞥了眼暗處的朱衣使們。
他一出城門,便嫌馬車太慢,索性翻身上馬飛馳而來,將一眾人甩在身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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