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依謝凌鈺的性子,恐怕受不了有人對他發號施令,定要震怒不已。
「表兄放心,我沒那般在乎貞潔,若我當真委身於陛下,你由此對我有芥蒂,我也不會百般挽留,只會放棄你,繼續過我自己的日子。」
薛柔神色複雜,她忽然輕聲道:「表兄回去罷,我不負你。」
最後四個字一出,王玄逸低頭自嘲地笑,也是,他竟忘了兩人相識十餘載,表妹比誰都了解他。
今夜想了什麼,阿音怎會不知?只是不說罷了。
王玄逸喉嚨哽住,良久長嘆口氣。
「我……後日便啟程回懷朔,不多停留,阿音保重身體。」
薛柔知道姑母派了使者去懷朔,頷首:「諸事小心。」
想到什麼,她補道:「你方才來,可曾有人跟著?」
「不曾。」
王玄逸初次來時,遇著匪徒劫道,將他所有物件通通拿走,現下想應該是朱衣使,陛下就在不遠處作壁上觀。
第二次來,已快寅時,明日還有早朝,陛下不可能回宮路中停滯,就為了盯著他。
見表兄足夠篤定,薛柔心中略安。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絕口不提佛堂中的荒唐事,流采綠雲也心照不宣沉默。
半夜,許是白日補眠太久,薛柔睡得迷糊,不夠踏實。
一片漆黑中,她朦朦朧朧感受到股視線,拼命想睜眼,奈何寅時正睏倦得很。
直到臉頰被撫摸,薛柔一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剎那頭皮發麻,甚至想尖聲叫喊。
她榻邊,坐了個人。
第54章 明日有要事,我在你這裡……
剎那, 薛柔以為自己仍處夢中,猛地起身,撞進一個懷抱。
熟悉的氣息提醒她, 面前的人是謝凌鈺。
簡直匪夷所思,薛柔渾身僵如石像,卻聽他在耳畔低聲詢問。
「阿音,昨夜此刻,你在做什麼?」
薛柔沒聽清,滿腦子都是陛下怎麼在這?
薛府護衛呢?綠雲她們在何處?
忽覺有些冷,薛柔撩開湘色床帳, 瞧見原本緊閉的窗留了道細縫,顯然關時頗為匆忙。
寒氣順著那道縫鑽進來。
謝凌鈺順著她視線望去, 起身合緊窗。
今夜月色甚為明亮,透過琉璃窗照進室內,朦朧模糊, 恰巧能看清另一人身影, 卻看不透神色。
薛柔呼吸急促, 下榻走到少年身側,一把攥住他衣袖。
「陛下深夜到女子榻邊,此等行徑……」她深吸一口氣,「此等行徑太過無禮。」
「無禮?」謝凌鈺語氣古怪,步步緊逼, 「昨夜,旁人造訪便不算無禮了?」
近日朝事繁重, 謝凌鈺許久不曾安寢,昨夜回宮歇了一個時辰,便要去太極殿。
李順勸他歇息片刻, 不急於公務,卻見朱衣使求見,幾句話下來,皇帝心底那點倦意徹底消散。
此時此刻,面對薛柔,那幾句話又浮現耳邊,謝凌鈺喉嚨陣陣發緊,強壓怒意。
「朕念你居於佛前,顧慮未曾大婚,故而憐惜你,原來,」他頓了頓,「只是讓你拿來安撫旁人。」
謝凌鈺怒極反笑,「好一句『我不負你』,原來他是韓憑,朕是宋王。」
他氣息越發重,縱使看不清臉色,也知是氣狠了。
「為他守貞?你接了朕的旨意,天子婦為一介臣子守什麼貞?」
謝凌鈺最後一句怒不可遏,恨不能讓朱衣使把王玄逸千刀萬剮。
但偏偏那人死得越慘,阿音越忘不了他。
整整一天,謝凌鈺在式乾殿內獨自回想當年事,只恨沒早些殺了王玄逸。
悔不堪言,既然當年已決意迎薛柔為後,為何不命顧家將王玄逸處理乾淨,免得日後橫生枝節。
謝凌鈺過目不忘,自己說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顧靈清亦勸過王家子不宜留,然而他卻道:「豈有為女子而折一宰輔才之理?」
思及此事,謝凌鈺陣陣後悔,不甘達到頂峰,倘使當年聽顧靈清一言,何至於此?
意識到昨夜說的話悉數被知曉,薛柔指尖發涼。
可相識多年,薛柔隱約覺得,謝凌鈺的怒意並非沖她而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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