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半天后道:「皇后知道,臣便放心了,那個曾撫倔驢一個,倘若在園子裡衝撞了皇后,便是臣的罪過。」
言罷,魏絳吩咐家僕:「去接那位貴客過來,記得走小路,繞過園子。」
那家僕心道陛下微服駕臨,那位貴客估摸著已在路上,近乎一路疾跑。
魏緗皺眉,喚住面前家僕:「慌慌張張做什麼?」
那家僕行過禮,低頭道:「主君吩咐,去接西院的客人,得繞遠路,免得衝撞娘娘。」
薛柔略有疑惑,看向不遠處一年輕公子,長得十分俊秀,一身文氣,不似魏家兒郎皆魁梧粗獷。
「你口中的客人,是指他麼?」
第72章 皮相似乎甚為重要,尤其……
曾撫聽見動靜, 抬眼望過來,走上前一拜,他眉目疏朗, 半分沒有同僚口中的倔驢樣,是令人見之心生親近之意的溫潤風度。
「臣定州刺史曾撫見過皇后娘娘。」
薛柔詫異,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他們素昧平生,曾撫竟認得她。
「臣八年前進宮面見孝貞太后,偶遇娘娘。」
曾撫年少時受薛韻賞識,自此平步青雲, 任刺史後決計承太后遺志,首要的便是清丈定州土地。
他發覺博陵王妻弟藏匿人丁, 大肆低價購入良田後,半點面子不給,任他龍子鳳孫, 吃下去的都要吐出來。
一個月過去, 曾撫不知遇見多少次暗殺, 若非陛下密召入京,他真要懷疑皇帝想借博陵王之手,除掉他這太后黨。
如今,曾撫心底仍有不安,看見皇后的一瞬, 反倒心下安寧些,仿佛回到當年的長樂宮。
曾撫心想, 皇后與孝貞太后感情甚篤,又是薛氏女,必然是支持他的。
如此, 他眼神更為懇切,仿佛想拉著薛柔大談特談一番。
魏緗眼神忍不住古怪,這位貴客是兄長請進府的,先前不知身份,只當俊秀公子。
竟然是定州刺史。
旁邊的家僕忍不住咳嗽,提醒道:「陛下已至書房了。」
曾撫回過神來,十分恭敬地又行一禮告辭,從頭到尾,他唯有開始時直視薛柔的臉一瞬,其餘時候,目光只敢落到她身側斜逸的梨枝上。
瞧著十分懂規矩知進退,與傳聞大不相同。
待曾撫背影遠去,魏緗扯了扯薛柔袖口,因周遭仍有隨從,規規矩矩道:「皇后娘娘,臣女想邀——」
薛柔先笑出了聲,徹底打碎魏緗身上僅剩的規矩,緩了緩後,勉強壓笑問道:「你想邀什麼?」
「看幻戲,」魏緗輕咳一聲,「幻戲動靜大,咱們悄聲說話,旁人聽不見。」
一路至侯府園子東側水榭,薛柔未出閣前來過,輕車熟路找著自己最愛的位置,坐下後便拈一塊蜜餞。
薛柔頗有興致,她先前便喜歡此處巧思,三面植竹,可隔絕旁人窺探視線,面向一滿月狀深湖,湖中搭低矮石台供優伶奏舞樂。
面前有湖水阻絕,也能免得有心人借獻藝行刺。
「讓他們上來罷。」薛柔笑著,「我也好奇西域的幻戲有何獨到之處。」
魏緗招手,未過片刻,石台上便「叮鈴咚隆」響起來。
約摸半個時辰後,便是陣陣「轟」聲,吵得人耳朵疼,薛柔慢慢閉上眼,揉揉額角。
簡直聒噪!她忽地想起同謝凌鈺去看的幻戲,還是南楚的東西頗有意趣,焚紙復原心思巧妙,比眼前這些更值得一看。
薛柔耳邊清淨些後,想起魏緗似乎有話要說,索性讓隨從退至水榭外,笑道:「說罷,莫不是不想做女紅,讓我勸勸老夫人?」
與薛柔吃了幾顆蜜餞不同,魏緗好酒,此刻無外人,更是多飲幾杯,有些醉醺醺。
「不是,」魏緗臉頰酡紅,忽然發問,「那位定州刺史可曾娶妻?」
方才,魏緗算了下,曾撫八年前已為官,恐怕如今已而立之年,可他生得年輕,看起來不過弱冠。
薛柔面色微變,驚愕道:「你與陳宣婚期將至,怎的突然屬意他人?」
緩過神來,薛柔思索片刻,終於答覆好友:「我聽旁人提及過,曾撫孑然一身,將近而立卻尚未娶妻。」
魏緗忍不住想大吐苦水,她只是喜歡曾撫皮相,倒還沒糊塗到退婚地步,只是本就對未來夫婿不滿,現下更是瞧見誰都覺比陳宣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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