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嘆,「阿音,我無事的。」
那枚碧玉耳墜攤在掌心。
「你庇佑我。」
第91章 解我相思之苦
薛柔聽見他的話, 想勉強維持皇后的穩重,卻忍不住抿出一個笑。
「我又不是菩薩。」
「你比菩薩還靈。」
他一本正經地胡謅,「你我戴一樣的耳墜, 阿音在宮裡平安,我在前線能感覺到,知曉你身體安康,我才放心。」
謝凌鈺眸色認真,握著她的手低聲叮囑,「我回來前,你倘若遇到難處, 便讓流採去顧家找一個人。」
他食指指尖在她掌心一筆一划寫下個字。
鴻。
皇帝垂眸道:「他名為顧鴻。」
薛柔眼中划過茫然,覺得這名字聽起來耳熟, 但既然是顧家人,應該和顧靈清是一家。
許是顧靈清哪個有本事的兄弟姊妹,被陛下臨時叮囑過, 借她一用。
一旁臉如死灰, 騎著馬搖搖欲墜的顧靈清陡然聽見父親的名字, 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痛心到極點後,原本如喪考批的顧靈清內心生出股幸災樂禍,盼著老頭子早點瞧見皇后耳垂掛著的信物。
父親肯定比他更痛苦,更捶胸頓足。
想到有人比自己難受,顧靈清就好過多了。
謝凌鈺察覺屬下的心思, 瞥了他一眼,止住他那似喜似悲的古怪神色, 重新同皇后說話,手被黏在薛柔手上似的,沒有放開的意思。
周遭人多, 薛柔總覺近處的幾位將軍一直往這邊探頭探腦打量,她耳根越發紅,止住皇帝的話。
「陛下莫要誤了時辰。」
話一出口,薛柔就覺不對,眼見皇帝臉色變淡,只怕他說什麼不該說的。
「陛下,我會給你寫信的。」薛柔睜大眼睛,萬分誠懇,「至少半個月便寫一封。」
謝凌鈺盯著那雙杏眼,好像望見一湖明澈春水,對方在想什麼看得一清二楚。
他鬆開手,上馬後握緊韁繩,輕聲道:「倒也不必。」
*
太液池水波微漾,一小舟行於其上。
薛柔躺在船艙中,闔著眼問道:「現下幾時了?」
「申時。」
驟然聽見趙旻聲音,薛柔驚得起身,與那雙泛著涼意的雙眸正對。
「你怎的在這?」
「臣一直在船上,等著娘娘。」
趙旻唇角笑意快掛不住,懷疑皇后是否在薛韻膝下養大,還是說孝貞太后其實喜歡嬌慣孩子。
「前線開戰,娘娘終日享樂,不大妥當罷。」
薛柔不滿:「我又沒用朝廷的銀子。」
自開戰起,京中不少人家為博賢名,不再大擺宴席,甚至出行時衣著都樸素許多。
薛柔嗤笑:「他們省的銀子都在自家庫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捐作軍餉了,真是裝模作樣。」
話雖這麼說,她思索幾日,還是命文繡大監少做幾件夏季的衣裳。
此事傳進薛府,王明月心疼得要命,只道女兒在宮中委屈壞了,顧及朝中那幫大臣的目光,竟要節衣縮食。
未過幾日,王明月入宮時便帶著金銀珠玉,甚至還有幾個府中樂姬,權當給她消遣用。
既是用母家的銀錢,薛柔半點不避諱,引得趙旻勸過幾回,頭痛不已。
現下看著太液池水,趙旻只覺被波光粼粼照得眼暈。
「娘娘,倘若此刻能擺出賢后姿態,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能同那些宗室緩和關係。」
薛柔閉上眼長嘆口氣,「趙侍中,我與他們無法緩和關係。」
「就像我此生不可能看博陵王之流順眼,最多忍著不辱罵他們,他們亦是如此。」
她伸手探出小舟,指尖無聊地撩撥著水面,「橫人皆欲割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謂養仇而奉讎者也,我若真擺出賢良姿態,他們明日便要得寸進尺,踩在我臉上了。」
趙旻啞然,左右四下無旁人,她壓低嗓音道:「先太后當年至少做夠了姿態,讓先帝心甘情願奉上好處,你做樣子,不給宗室看,好歹給皇帝看。」
過去多年,無論先帝還是今上,趙旻的態度一如往昔,能屈能伸從天子那拿到最多好處,待無利益可謀,直接想法子取而代之。
可惜當初薛韻就沒徹底狠下心,眼前這個小的更是扶不上牆,不是聽曲就是游湖,沒半點志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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