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鈺驚覺不對想要反抗時已經晚了,腳底的瘙癢酸麻直衝腦門,他反身掙扎。
「去不去?去不去?」魏景行胳膊死死夾住雙腿,對著腳底又是撓又是戳。
徐鈺咬牙反抗,只是任他如何扭都沒能奪回被鉗制的雙腿,腳底的酥麻酸癢感更甚,鬆口道:「放開啊放······開我。」
「還生不生氣?」魏景行威脅道。
「不,不,不氣了。」徐鈺喘息著掙扎,率先低頭,「我去,我去,別撓了。」
魏景行這才收手,見他如死魚般攤在床上,催促道:「起來收拾。」說罷下床去衣櫃處。
徐鈺聽見動靜轉頭,見他翻找衣服,有氣無力道:「穿青衫,不然我不去。」對上「你不要得寸進尺」的眼神時,笑嘻嘻道:「你不穿我也不穿,反正都皺了。」
出門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半個時辰,不過靈山鎮距長柳村不遠,且徐鈺原本打算走路去,現在趕著馬車時間也還充足。
進入四月鮮少下雨,雖不至於旱,但卻幹得很。
駿馬奔馳,揚起一片塵土。
「咳咳咳······」徐鈺一手拽韁繩一手扇風,道:「你進去,坐外面盡吃土了。」
魏景行操著手不為所動,待馬車停下才從袖中掏出兩張帕子。
靈山鎮不大,亦不繁華,只在大集時才會人頭攢動,平日裡街上人不多。
青石街道,馬蹄噠噠聲由遠及近。
街邊鋪子的小二管事出門或隔窗看來,見兩少年架著馬車而來,有人出聲問道:「秀才公這是去哪?」
「我范二伯的學堂快開課了,我跟景行去報導。」徐鈺扯下遮臉的帕子笑,「伯伯家的弟弟要是進學,我們就是同窗了。」
那人訕笑:「束脩貴哩。」
「今年只交半年的學費就成,半年也夠識字學算術啦······」
馬車駛遠,留下一片竊竊私語。
有人掐指細算,沉吟後拊掌道:「還真是,六月開課,只交半年束脩哎!」孩子念書七個月,只交六個月的束脩,若是秀才公日後考出來,即使半年那也是同窗不是!
附近路人各有心思不說,正在自家小院中煮茶的范棟迎來自己的兩位學生,當然,此時他還不知兩人日後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
束脩禮除卻真金白銀的現錢,還有束脩六禮,滿滿當當兩籃子。
對於這份有名無實的師徒關係,范棟早有準備,但見徐鈺如此知禮,心下還是高興的,樂呵道:「咱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的,你能來就很給老夫面子了。」
他已過了知天命之年,且是聞名鄉里的讀書人老童生,自稱老夫亦是沒錯。
只是面對兩個小輩,姿態如此低······
不過一瞬,徐鈺心念轉了千百回,拱手恭敬道:「先生說笑了,能在先生門下求學,是學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