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後的日子,與以往沒變化,卻又好像變了。
阿鈺哥哥陪他的時間少了,也不要他去縣裡接,以往休沐回家會帶木簪、陶俑回家,現在也不大買這些東西了。
好在他已經長大成親,不再是貪玩的小孩子,沒有就沒有吧!
好景不長,有了心煩惱。
也不知是幼時體弱生病太多,還是天生弱症,成親兩三年了,他還沒能給阿鈺哥哥添個兒女。
他回家找父親和爹爹,去縣裡讓莊爺爺診脈,莊爺爺說他身子無礙,是兒女緣分未到。
阿鈺哥哥也說不著急,等日後有了功名,生出的兒女更尊貴!
他心裡隱隱覺得不是這樣的,因為得知他去縣城診脈調理身子,阿鈺哥哥並不歡喜。
他看到阿鈺哥哥眼裡閃過惱怒後又是驚喜,可能,阿鈺哥哥不喜歡他自作主張吧!
「恭喜徐相公!」
「及冠之年便考中秀才,徐老爺少年英才,只是可惜了。」
「徐相公這般品貌,非池中之物,日後定是能人······」
鞭炮聲賀喜聲交織,魏三隻覺頭疼欲裂,去往府城州城的一幕幕,冬天裡涼的刺骨的冰水泡了好幾大盆的衣物,飯桌上的野菜被打翻油燈滾落在地······
「白瞎了徐秀才那玉一般的人!」
「可不是,有這夫郎簡直是丟臉死了!」
「徐相公就是太正直,依他才學,最次也得配個縣裡的閨秀······」
指責聲、嘲諷聲充斥在耳邊漫無邊際,嘈雜又寒冷,魏三牙齒都在打鬥,奮力向前跑,可那些聲音如影隨形。
「他又啞又傻,你難道要跟個傻子計較嗎?」
天籟之音突然降臨,魏三感覺腦海清明,可入耳的話卻是如冰錐,刺耳又剜心。
變故好似在一夜之間,疼他的父親和爹爹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清冷的大堂竟是無一人來弔唁。
天際灰濛濛,好像,定親時天色也是這般。
哀樂高亢淒涼,紙錢一片片從眼前飄零,魏三渾渾噩噩,混跡在送葬隊伍中不知去往何方。
「老天為何要如此不公,我徐鈺要大才有大才,要遠見有遠見,偏偏為何要出生在沒錢沒權的農戶?可你,又啞又蠢的傻子,生來衣食無憂,家資雄厚,為何老天要這般愚弄人?」
「我恨你,因為你,外面那些人嘲笑我貪財軟弱,說我認錢作爹,哈哈哈哈,都是因為你,若是沒有你,我定會有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如花似玉的嬌妻作伴,兒女繞膝······」
「反正你給不了我助力,不如再為我貢獻一次,魏三,你不是喜歡我喜歡的死心塌地嗎,不如為了我賣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