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鈺順著他抬手的方向看去,密林中隱約可見車架。
劉樹趕著馬車瘋狂揮舞鞭子,可惜,駕車技術到底不如徐鈺老練,不過幾十息臉車尾都瞧不見。
而莊仁澤在車內被顛得五臟六腑差點移位,強烈要求慢點,因此兩人的馬車落後了一大截。
待兩人趕上來,看到停在路邊的馬車,劉樹驚喜,「師父在等我們呢,駕」
馬兒飛躥,不過幾息的功夫,已經追上停駐的馬車。
「師父師父,我們來了。」與馬車擦肩而過時,劉樹興奮呼喊。
徐鈺、魏景行眼睜睜看著他像個傻子一樣架著馬車呼嘯而過,揚起一片土塵。
魏景行皺眉揮袖,扇走面前的揚塵。
徐鈺尬笑道:「見笑了,請。」
他們兩人在壯漢的帶領下往叢林中去。
林中草地上,一儒士模樣的男子持扇燃爐,青煙裊裊中,好似閒雲野鶴的神仙一般。
護衛分散於四周,警戒在十步開外,且帶路壯漢也不再前行,徐鈺拉著魏景行上前。
於三步遠之外站定,捏了捏掌心的手,才行禮問好:「小子徐鈺,見過刺史大人。」
魏景行驚詫後亦是行禮,不過他未出聲。
康刺史微微挑眉,卻未抬頭,沉聲道:「何以見得我就是刺史大人?」
徐鈺笑答:「大人的護衛皆是行伍出身,梁州能配備此等護衛者,非刺史大人莫屬。」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好眼力。」康刺史朗笑,道:「過來坐吧。」
徐鈺遲疑後近前,跪坐在茶爐一側,魏景行緊隨其後。
康刺史多看了他幾眼,收回目光後別有深意道:「徐賢弟倒是有福!」
徐鈺不自覺摸額頭,謙虛道:「大人謬讚了,學生還未入仕,當不得大人一聲賢弟。」
若是他已經考中進士步入官場,與康大人平輩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現在他連個舉人都不是,這聲「賢弟」還當真受不起。
康刺史笑著搖頭,道:「若是今次秋闈有所獲,明年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雙喜臨門,我不過是提前跟賢弟道一聲喜罷了。」
這廂閒聊外加品茗,和樂融融,倒是架著馬車衝過去的劉樹,不確定道:「剛才,我師父他們在跟人說話?」
捂著額頭爬出車廂的莊仁澤聽到這話,直接伸手擰上他的腰,咬牙道:「你個憨憨,還不趕緊停車,他們有危險。」
「啊哦」,劉樹扭著身子猛拽韁繩,「吁—」
馬兒驟停,前蹄高高揚起,馬車猛地一抖,歪歪扭扭停在路中央。
「唔啊咳咳咳」莊仁澤差點被顛下車,上半身懸在車轅外咳嗽。
劉樹拽著他腰帶慶幸,還好沒掉下去,見莊仁澤臉色通紅,心虛道:「你幹嘛擰我?」
「你瞎啊!」莊仁澤恨不得敲開這人腦袋看看,「快調頭,去救人。」